小青魚雖然被穆九那個主子教壞了,但是從另外一邊想,其實小青魚也是幸運的,因爲她遇到了穆九,若不然,她的命運就不是這樣的,也更不可能讓他遇上。
翻牆離開了那個院子,西歸長長的吐了口氣,感覺自己像做賊似的,不過經過這一番刺激,他這幾天的鬱悶算是沒了,只有忐忑,不知道小青魚醒來會不會提刀砍他?
這樣想着,走進屋去。
南風和東越跟着蕭君夙走了,這裏只有他和華晏,周圍找了一圈?華晏呢?
穆九和蕭君夙離開,卻沒有帶丫鬟,西歸都知道去找他的小青魚,華晏難道不會?
不過華晏比西歸更不要臉就是了,因爲他直接爬了微雪的牀。
自從上次悟出蕭君夙拿下穆九的真相,華晏一直想找機會試試一下,烈女怕纏狼,他就是要纏着微雪,哪怕她是冰山,他也要把她給纏化了。
要臉沒媳婦,他還要臉作甚?
微雪收拾好了一切,用了晚膳準備回屋洗漱休息,一推門就感覺到了什麼,手微微一頓,沒有動。
洗臉、洗腳,漱口,然後拆頭髮。
等一切忙完了,這才緩緩走向桌子旁邊,鋪開紙張,抄佛經。
躺在牀上的華晏從微雪進來就忐忑緊張,心口小鹿亂撞,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過來,自己倒是差點兒被憋死在裏面。
實在忍不住探出頭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小桌子旁邊的微雪,一身素雅,沒有任何裝飾,素白纖長的手在燈光下更加白皙,握住筆桿,從容下筆,一筆一劃都透着雅緻端方。
微雪跟小青魚是完全不同的人,她曾經也年少熱血,但卻生生被那場變故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穆九救了她,她以前心裏其實也有戾氣,然而幸運的是救她的是穆九。
那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靈,卻因爲這一世的溫柔生生把自己封印。
穆九那不自覺的溫柔和影響力,成爲了微雪的信仰,穆九也許沒能渡自己,可她卻在無形中渡了微雪。
她不信佛,她信穆九,抄佛經也不過是爲寧神,能讓自己更加的乾淨,想要洗清那一身的罪孽,每天晚上都堅持抄一段纔去睡覺。
時間久了,身上不自覺的帶了佛性,安寧恬靜,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裏彷彿能被治癒。
華晏看着看着不由得癡了,完全忘了自己前來的初衷,趴在牀邊,傻傻的看着微雪,眼裏彷彿再也容不下其他。
直到,微雪抄完了佛經,將佛經收起來,重新去淨手,然後朝牀邊走來。
華晏反應過來,瞬間就緊張了,說好了不要臉的,但此刻卻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緊張得握住被子的手都在抖。
她進來了,過來了,看見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把他丟出去?畢竟她是那樣的討厭他。
華晏彷彿等待被判刑的罪犯,一顆心高高懸起。
微雪:“......”那麼大的一坨,當她眼瞎看不見嗎?這鞋子還擺在地上呢。
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燈放在旁邊,脫了鞋子坐到牀上,吹燈,然後倒下睡覺。
華晏:“......”
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微雪沒有發現他?她怎麼就睡下來了?
華晏智商已經完全掉線,只覺得微雪是沒有發現他,也許是她太累了,只想倒頭就睡,所以這才忽略了他,一定是這樣的。
那他......只要不動,是不是就可以睡在這裏?
華晏一個人在那裏激動興奮,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得微雪清冷的聲音:“你是想悶死自己嗎?”
華晏瞬間身軀一僵:“......”
好半會兒才從被子裏供出一個腦袋,夜色裏他看不見微雪,但他知道她在那裏:“阿雪......對不起,我......我這就走。”
如果微雪進來就罵他,質問他,要趕走他,那他一定死皮懶臉都要拿下。
明明已經決定要死纏爛打的,可是偏偏她沒有,她只是靜靜的做她自己的事情,哪怕躺在牀上,也毫無波動,她的冷漠,總能讓他無地自容。
華晏心慌意亂的要走,想要從微雪的狡辯跨過去下地穿鞋,結果卻因爲太黑,勾住了微雪的腳,慌亂之下忘了反應,整個人直挺挺的從牀上栽了下去。
痛,痛得眼淚都留下來的那種痛,但他愣是連慘叫都不敢發出一聲,是個男人,這點兒痛算什麼?絕對不能叫出來。
但是真的很痛啊。
華晏蜷縮在那裏,咬着牙關一聲不吭等待着疼痛緩和。
燈光重新被點亮,微雪坐在牀上:“痛嗎?”
“不痛。”絕對不能慫。
“那還不起來?”
“我......我就想在地上躺一會兒,一會兒就走。”每一個字都從牙關擠出來,聽着都能感覺到他的痛,也不知道他在倔強個什麼勁兒。
微雪無奈嘆口氣,彎腰過去扶他:“起來。”
那溫柔的聲音,聽在華晏耳中彷彿天籟,突然間爆發,一把抱住微雪:“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放手,哪怕她再冷漠,他也不能放手。
微雪被抱得踉蹌了一下才站穩,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腰的華晏,這姿勢,他有沒有點兒自覺?
“這些天桌子上的東西是你送的?”
從他們搬過來第一天開始,微雪的桌子上就會多一些東西,華晏跟穆九學的,看着穆九拿東西去勾搭蕭君夙,他依葫蘆畫瓢,弄了不少小玩意兒偷偷放在微雪桌子上,完全沒有考慮過微雪看到那些東西是什麼反應,知不知道是他送的?還是懷疑是別惹追求者所以誤會?他根本沒想過,只是沉浸在偷偷給心愛的姑娘送禮物的竊喜中。
所以,陷入戀愛中的男人,智商也是真的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