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聽實話。”墨橈玉喝了杯茶水,表情不冷不淡,誰也看不出他是什麼心情。
幾個廚娘心下咯噔一聲。
完了。
於是另一個廚娘連忙磕了兩個頭:“王爺,求王爺聽奴婢解釋。”
“別磕了,”墨橈玉看着都覺得疼,“說吧。”
廚娘停下了動作,跪得標標準準,低着頭說:“王妃今早闖進了廚房……”
“哪個廚房?”墨橈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廚娘支支吾吾,不敢說。
“秋院的廚房?”墨橈玉繼續問,語氣開始發冷了。
“不不,不是。”廚娘慌了,“是……”
墨橈玉打斷了她:“不用解釋了,現在本王問你們答。”
“是。”一衆廚娘回答道。
“你們將她的早膳做得很難喫。”墨橈玉陰沉着語氣說。
他現下猜都猜得到。
第一個廚娘的話必定是真假參半。什麼慕青卿喫不慣家中的飯菜,昨日的晚膳她明明用得很愉快。
而她們不給慕青卿做飯也不可能,畢竟是個主子,敢不放在眼裏,但也不敢直接忽視了去。
那就只有這種可能性,她們在背地裏偷偷下絆子。
“是。”一個廚娘小聲回答。
“你去拿來。”墨橈玉的聲音依舊又沉又兇狠,彷彿下一秒就能讓他們人頭落地,“滾吧。”
“是。”那個廚娘慌忙滾了。
“你們也滾。”墨橈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其他人。
“是。”一衆廚娘連忙滾了。
墨橈玉轉着手中的茶盞,莫名想起了,小糰子氣鼓鼓的臉,和慕青卿給他用的那一株千年玉龍人蔘。
那孩子雖然是慕青卿和藥道人的野種,卻可愛得緊,且是他名義上的閨女。
慕青卿雖然可惡,卻也救了他一命,且是他名義上的王妃。
可這二人在他的王府裏受苦,就連廚娘,也敢騎到她們母女二人頭上撒野。
很快,剛纔的廚娘,便端着一個餐盤,小跑來了,進了屋門,又放慢了速度,開始慢走。
墨橈玉拿起筷子,廚娘立馬驚慌的阻止:“王爺,這!”
“有毒不成?”墨橈玉心裏煩得很,語氣也有些衝。
廚娘被他冰冷的神色嚇着,不敢說話。
墨橈玉只夾了一小塊海帶絲,才放進嘴裏,立馬掏出絹帕,吐在了絹帕上。
廚娘被他嚇呆了,慌忙跪下:“王爺恕罪!”
“呵,”墨橈玉冷笑一聲,快速爲自己倒了一杯茶,立馬喝完,又接着續上一杯,立馬喝完。
他連着喝了五杯,才覺得嘴裏那股辣味消了下去。
“放了多少辣椒?”墨橈玉吸了一口氣問。
廚娘不敢回答。
“說話。”墨橈玉一字一頓的說。
“放了……十隻。”廚娘小聲說,幾乎要把自己的下巴埋到胸口,不敢擡頭看墨橈玉的神色。
“這一小碟海帶絲,”墨橈玉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用十根辣椒。”
“滾!”墨橈玉非常暴躁。
廚娘站起身後退了兩步。
“端走了一起滾!”墨橈玉緊接着說。
廚娘只好又向前兩步,端起了餐盤,然後慌不擇路的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小聲嘀咕,幸虧王爺沒有怪罪下來,否則她們這些廚娘,可就要受苦了。
墨橈玉心煩,也不想再讓她們做一份了,出了門打算喫個早茶。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麼這麼心煩,慕青卿又不是他得寵的王妃,不過是空得其名罷了,至於她身邊那個小糰子,更是她給自己帶了綠帽子的證據。
最終,墨橈玉把這份心中不舒服,歸結爲了自己的良知。
而相比她的心煩意亂,慕青卿和糰子就不一樣了。
她們吃了一份自打回來以後,第一份如此美味的早膳,小糰子纏着慕青卿,要她教自己畫畫。
“好,”慕青卿笑得十分溫柔,對於小糰子,她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我教你。”
“好耶好耶!”小糰子高興的蹦起來,幾乎是一蹦三尺高,“孃親最好了!”
“就你嘴甜。”慕青卿揉了揉小糰子的腦袋,叫來下人:“來人。”
早上墨橈玉大發雷霆的事情,已經在整個王府裏傳開了。大家雖然不知道,王爺究竟是不是爲了王妃,才發那麼大脾氣,總之現在,是沒有人敢怠慢了慕青卿。
若是王爺寵王妃,又怎麼會這麼多天了,都沒有與她一共喫飯,要直到這時候,王妃把他的那份早膳給搶走了,才知道衆人不待見王妃,對她使小手段。
而王爺若是不喜歡王妃,又怎麼會在,知道王妃遭遇了怠慢以後,親自爲王妃出頭呢。
那種語氣,那種表情,可不多見吶。
“在。”立馬有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態度恭恭敬敬的:“王妃,何事?”
“去準備筆墨紙硯,”慕青卿說,“我要上好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奴婢突然對自己這麼尊敬,也許是自己早上闖廚房,拿走了墨橈玉的晚膳,並且墨橈玉沒有跟自己計較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所以她們認爲自己開始受寵,因而對自己尊敬了起來。
不過這個理由顯然有些牽強,因爲這件事不應該能傳開,下人們又不是整天閒的沒事幹,嚼主子的舌根。
不過尊敬了那就尊敬了,她是不會放棄這個享受的機會的。
“是。”奴婢一頷首,轉身離去了。
小糰子看着她的舉動又一次覺得很疑惑,並且深感好奇:“孃親,這個姐姐爲什麼看起來很怕你?”
“不知道,”慕青卿如實回答說,然後又開始猜測,“是不是我看起來太兇了?”
“可是孃親,”小糰子不認同的說,“我們又不是第一天住進來,這個姐姐怎麼可能現在才知道你很兇呢?”
小糰子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慕青卿問:“那你覺得是因爲什麼呢?”
小糰子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轉了轉:“你早上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