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卿沒想到她會如此不依不饒,一時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冷笑道:“怎麼,腿腳長在我自己的身上,還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王爺絕沒有這種意思,”婢女低聲下氣的說,“只是王妃您要想想,您畢竟是在王府之中,還是得聽王爺的話的。”
慕青卿打量了一會兒婢女,突然計上心頭,冷笑一聲:“允許他整日整日的與那西域公主廝混在一處,就不允許我懶得赴約嗎?有了公主,還來找我做什麼?”
婢女更加確定了,慕青卿此刻,不過是半個棄婦,因此心中不爽快,才用這樣的語氣,拿自己出氣呢。
於是婢女低眉順眼,對:“王妃息怒,那花姬公主生得濃眉大眼,五官又精緻得很,王爺一時鬼迷心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理解着吧,”慕青卿冷笑一聲,擺擺手,“你回去吧。”
婢女回去覆命了。
“回公主殿下,”婢女對着花姬一行禮,說道,“王妃還是不願出席。”
“你以誰的名義?”花姬大怒。
“以……以王爺的,”婢女看了眼墨橈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說了,“王爺息怒,王妃絕不是連您的面子也不給。”
墨橈玉面沉如水:“那你說,她是何意?”
“王妃只是喫醋。”婢女小聲說。
“喫醋?”花姬來了點興致,“繼續說。”
看來,前些天慕青卿的舉動,根本就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也不是不把墨橈玉放在眼裏,而是過分在乎墨橈玉,因爲墨橈玉和自己交往過密,所以才心中不舒服,閉門不出呢。
真是愚蠢。花姬在心中暗暗嘲諷,若是這種事落在她身上,她一定不會像慕青卿這樣,在家中閉門不出,整日裏以淚洗面,甚至還要藉口說,是因爲父親去世,心裏難受,所以纔不願意出門。
她根本就是太懦弱,不敢面對現實,不敢面對墨橈玉,怕墨橈玉太絕情,也不敢面對自己。
婢女看了眼墨橈玉的臉色,見墨橈玉點了點頭,才繼續說下去。
然而,誰都不知道,墨橈玉心中在想什麼。
墨橈玉根本不信,慕青卿會喫醋這種鬼話。
她根本就不愛自己,甚至心中想着,要快些和離了纔好,快些與自己和離,才能去找藥道人,與藥道人相守一生。
怎麼可能會因此喫醋?這個慕青卿,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她又有何陰謀詭計?
“王妃氣性極大,說……”婢女看着墨橈玉,又開始猶豫,究竟說不說。
墨橈玉不耐煩了,冷眼看着她:“你若是不會說話,就去找個大夫來好生瞧一瞧。”
婢女一顫,連忙繼續說了下去:“王妃說,腿腳長在她自己身上,她愛來不愛,哪能王爺說什麼是什麼。”
花姬聽了這話,大怒,拳頭猛然攥緊了。
真是不識好歹!這慕青卿簡直是不識好歹,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句話裏帶着濃重的醋味,頓時又覺得好笑,便又消了氣,看着婢女等她往下說。
婢女說完,在心中冷笑。
花姬公主聽完,肯定是不高興的,沒有哪個未婚女子,會能夠忍受被人說,整日裏與一個男子廝混在一處。何況花姬還是個公主,身份地位都擺在那裏,她必然是要比其他女子更加矜持,更加註意身份的。
而王爺,王爺向來不喜歡慕青卿,覺得她一無是處,娶了她進門,簡直是晦氣。現如今,這個晦氣的王妃,敢說這種話,給王爺氣受,王爺自然也是會心中不高興的。
看那個王妃還怎麼裝腔作勢!又是打人又是鬧事的,在邊境生了個女兒帶回來,就真將自己當主子了不成!別說她生的不過是個女兒,就算是個兒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王爺的。
沒成想,花姬居然笑了起來。
婢女大驚,以爲花姬是被慕青卿氣笑了,可再一細看花姬的神色,又覺得她倒似乎是真心高興,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她是怕了?”花姬臉上帶着淡淡的開心,和一絲嘲弄,“真是沒勁,就只會縮在屋裏哭。”
墨橈玉卻不是這個表情。
他垂下眸子,盯着手中茶盞上的花紋,眼底的情緒全都被濃密又纖長的睫毛擋了去,沒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只覺得他周身的氣息都太安靜了些。
“橈玉,”花姬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想何事?”
“無事,”墨橈玉回過神來,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花姬,又看了眼婢女,“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婢女應了聲,退下了,心中卻不住疑惑。
怎麼回事,花姬公主被說整日與王爺廝混在一處,就差把蕩婦二字貼在腦門上了,也不生氣,甚至還樂呵呵的。
王爺的反應更是奇怪,居然拿着茶盞出神,難道是根本不在乎嗎?還是說,王爺是有些心疼那個廢物王妃了?
墨橈玉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你這些天,將我王府上的茶全都喝一遍了吧?最喜歡哪樣?”
“你別轉移話題,”花姬哪能看不出他的伎倆,“你方纔在想何事?”
“想着你回去了,要帶上幾十斤茶葉纔算好。”墨橈玉給花姬倒了一杯茶,“你如此愛飲茶,回了西域,可沒有這麼好的茶葉了。”
“你又在盼着本公主走呢!”花姬有些生氣,這回是她強行將話題轉移開了,“本公主問你,你是否不愛你那王妃?”
這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然而墨橈玉當初拒絕娶花姬,用的就是已有家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