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堂平日裏罕有外來者進入,所以見到陌生人,還是個姿色出衆的女修,天機堂的弟子們都很新奇。

    其實他們也很奇怪,爲什麼天機堂鮮少有外人前來,明明他們也算是熱情好客,難道是因爲進來的方法太過隱蔽?

    宋蕪要是知道他們的疑惑一定會很樂意給他們解惑,只要天機堂能夠改掉他們特有的迎接儀式,相信願意前來拜訪的宗門也會越來越多。

    宴會舉辦的地點是在庭院的中廳之中,所以宋蕪三人一進來就被人發現了,而同樣宋蕪也看見了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的天機堂弟子,粗略一看大概有二三十人。

    他們打量宋蕪,宋蕪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他們,發現這些人大多極爲眼熟,想來不是在交流會上見過便是前世在天機堂見過。

    不過,宋蕪注意有其中有個女修的目光極爲不善,彷彿像是淬了毒一般,望之生寒。

    宋蕪一怔,這人她不認識啊。

    等宋蕪再定晴一看,那女修已經笑得十分友善,剛剛看到的一切就像是宋蕪的錯覺。

    “諸位師弟師妹,這位是凌天宗的宋蕪道友,是我和林師弟特意相邀前來做客的,大家可要讓宋道友感受到我天機堂的熱情啊。”

    顧星河此言一出,天機堂的弟子十分給面子的出言附和,場面也十分熱烈。

    宋蕪跟着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就被安排入席了。

    幾番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宋蕪往常那雙清冷的雙眸此時也帶了幾絲迷離,似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讓人看不透,白皙的臉頰微微染上紅暈,原本整整齊齊的髮絲也零零散散的飄落,像九天玄女染上了凡塵世俗,讓人更想親近。

    天機堂的春日釀,入口淡雅,回味悠長,脣齒留香。再加上天機堂的弟子不時便上來敬酒,宋蕪不由自主便多喝了幾杯,現在人也還算清醒,但也沾上幾分醉意。

    宴會也臨近尾聲,所以見再有天機堂弟子前來敬酒,只能婉言謝絕,大部分弟子被宋蕪拒絕後也不糾纏,極爲識趣。

    沒能敬到宋蕪的酒,他們就圍着林凡起鬨,林凡也不拒絕,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天機堂弟子紛紛拍手叫好。

    顧星河在一旁也不阻攔,那些弟子不敢找他,只能去找林凡,他樂得看林凡被師弟師妹們灌醉。

    宋蕪靜靜地看着他們笑鬧,天機堂的弟子友愛,氛圍融洽,倒是讓她想起自己前世。

    自己也曾在凌天宗舉辦過宴會,邀請的就是無極宗的郎子玉,那時她剛和郎子玉訂婚,按照習俗,需要將郎子玉介紹給凌天宗的弟子們認識。

    她本就不願和郎子玉訂婚,當時的心情也極爲不佳,不想費心費力地爲郎子玉準備宴席。當時樂無雙就主動站出來爲她分憂,接下了準備宴會的任務。

    宋蕪那時還對樂無雙信任有加,還爲此感動了許久,也就是那次宋蕪將交流會第一名獲得的獎品幽幽蘭鈴送給了樂無雙。

    樂無雙沒有讓她失望,那次的宴會舉辦得很成功,只是兩個主要人物一個冷着臉一個戚着眉,宴會的氣氛猶如參加莊重的祭祀一般肅穆。

    宴會之後,宋蕪能感覺到凌天宗的弟子對她越發疏遠了,她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看見這熱鬧的場景,她好像明白一點。

    “宋師妹,我敬你一杯。”

    一個玉杯和一雙骨節纖細的手出現在宋蕪眼前,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宋蕪擡眼一看,是剛剛那個用奇怪眼神看她的女修,這女修擁有一道劍眉,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看着不像尋常女人溫婉,但卻英氣十足,是很難讓人討厭的相貌。

    宋蕪暗歎道長得不讓人討厭,爲何行事卻讓人生厭呢,宋蕪和她同爲築基後期的修爲,但她一上來便直接喚宋蕪爲宋師妹,顯然是覺得宋蕪不如她。

    其次,宋蕪剛剛已經拒絕了好幾名天機堂弟子的敬酒,其他人都沒有再上前,偏偏這位便舉着酒杯上前相邀,很難不讓人猜測她的用意。

    “這位道友,我不勝酒力,實在無法再喝,對不住了。”宋蕪拒絕的話比剛剛直接了很多。

    女修劍眉一挑:“宋師妹是不打算給我面子嗎?”

    宋蕪無語。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我需要給你面子嗎?

    宋蕪回以一個奇怪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宋蕪,我敬你酒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識擡舉。”女修的聲音突然拔高,讓原本在另一邊鬧成一團的天機堂弟子們驚得一抖,齊齊朝這邊看來。

    “這位道友,我說得很清楚了,不勝酒力,你何必強人所難呢?”

    宋蕪的嗓音因爲酒意帶上一點沙啞,說出來的話都軟綿綿的如同撒嬌一般。

    “公儀師姐,宋師姐醉了,我來替她喝。”

    林凡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拔開將圍住的天機堂弟子,跑來解圍。

    公儀英瞪了林凡一眼,用酒杯指向宋蕪道:“我就要和她喝,你一邊去。”

    宋蕪也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給惹起火來,道:“我若是不喝呢?”

    公儀英將酒杯重重一摔,伴隨着清脆的酒杯碎裂聲,冷冷道:“那就和我打一場,打贏了我,你就可以不喝,輸了,你就把那一壺酒都給我喝完。”

    “公儀師姐…”

    “你閉嘴。”公儀英直接喝斥住林凡,只盯着宋蕪。

    “哦?”宋蕪眨眨眼笑着道,“我打贏了你就只是不用喝酒?那對我也太不利了吧。”

    “那你想要什麼?”公儀英問道。

    宋蕪原本還噙着笑意的臉倏地掛上寒霜:“我也不要求太多,我只要你把你自己剛剛摔碎的酒杯碎片親手給我全部撿起來。”

    那個酒杯被砸碎,碎片散落了一地。

    “可以。”公儀英答道。

    “我不同意,公儀英,宋道友是我邀請來的客人,你這是要做什麼?”顧星河出面制止道。

    他沒想到這宴會好端端的突然出現這麼大的插曲,而且惹事的人是他猜都猜不到的公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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