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長的人影從廊道盡頭出現,擋住了四人的去路。
這人的五官和陳高飛有七分相似,但棱角比陳高飛更柔和,臉也更白淨,眼角高高揚起,顯得人有些刻薄。
陳高飛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張口正想喊:“二…”
剛喊出口就被宋蕪一個靜音訣打在了身上,再也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陳高飛不明所以地望過來,就看到宋蕪扔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還是訥訥地閉上了嘴。
忠伯原本臉上掛着的笑意,也倏地收了起來,擺出一副冷臉,淡淡道:“二爺,這三位是家主的朋友,這次過來是想幫我們陳家和城主說和的。”
陳高飛更迷惑了,忠伯這是什麼意思,他爲什麼不告訴二弟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朋友?”男人的聲音比剛剛更尖銳,吊着嗓子道,“我怎麼沒有聽大哥說過他還有這樣的朋友?怕不是忠伯你自己有了異心,私底下搞什麼小動作吧?”
陳高飛大驚,二弟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從小都是在忠伯眼前長大的,忠伯對陳家一片忠心,怎麼可能做出背叛陳家的事。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二弟一直對忠伯都是禮遇有加,怎麼會突然一下就變了一種態度。
對於陳家二爺潑來的髒水,忠伯不卑不亢迴應道:“二爺這話就不知道是從何說起,我在陳家多年,若是我有心想將陳家怎樣。陳家家主這個位置還說不得會落到誰頭上。”
忠伯所說不假,當初陳高飛能坐上家主的位置,除了他是陳家嫡系血脈之外,還有就是倚仗忠伯的大力支持。
若不是忠伯的話,這個家主之位說不定還真的不會落到陳高飛的頭上,想要當家主的陳家人不知道有多少。
忠伯這語氣聽起來好像很謙卑,但話裏透出的意思可截然相反。
這話一出,陳家二爺就像是抓到了什麼大把柄一樣開始跳腳:“看吧,看吧,我就說吧,你沒安好心,現在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陳高飛面色古怪,像是第一次認識陳家二爺一般,從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
要不是這人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一些小動作都和他二弟一模一樣,陳高飛都忍不住猜測他二弟是不是被人換了一個芯子。
聽聽,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陳高飛目光太過露骨,被陳家二爺給發現了,這下可好,直接將火又撒到了陳高飛的身上。
“呔,那個肥豬,說你呢,又矮又肥,醜死了,看什麼看,再看把你那雙眼珠子給摳掉。”
一直笑眯眯地在後面看戲的御膳真人臉色大變,陳家二爺雖然罵的不是他,但相當於也是把他罵進去了呀。
陳高飛的體型可是他按照自己一比一的比例給定製的,現在陳家二爺說陳高飛又肥又醜,豈不是在拐着彎兒的罵自己。
御膳真人能受得了這氣?當然受不了啊。
元嬰!居然是元嬰修士!
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的陳家二爺雙眼中透出了驚恐的神色,他看出這羣人的來歷不明,等着他們應該有點來頭,但是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一個元嬰修士。
他那個廢物大哥從哪裏能結交的到元嬰期的真人!這不可能!不可能!
他原本只是想來試探這些人一下,沒想到卻惹來了這樣的後果。
震驚,恐懼,後怕,陳家二爺的臉變幻不定,最後都化爲痛苦。
那龐大的威壓根本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重,他已經感覺到他身體裏的空氣快被全部擠壓出,他要窒息了。
而且在這壓力下他的嘴也發不出聲音,只能一張一合無力地蠕動着。
閉上嘴,躺在地上的陳家二爺沒有了剛纔頤指氣使的氣勢,看起來倒有些可憐,起碼陳高飛是起了憐惜。
陳家二爺和陳高飛兩人的年齡差得有大,陳家二爺也算是被陳高飛當做兒子給養大的。
儘管剛剛陳家二爺還指着鼻子罵了自己,現在見他那麼狼狽,陳高飛還是於心不忍。
“真人消消氣,懇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的。”陳高飛鼓起勇氣,上前哀求道。
他其實對御膳真人也是懼怕多於敬畏,一直和御膳真人說話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次替弟弟求情,是他第一次主動向御膳真人搭話。
無奈陳高飛雖然鼓起勇氣,但是遇上真人並沒有給他這個面子。
在御膳真人看來,我這是在替我們倆出頭,你居然還在這裏給我拖後腿。
御膳真人恨不得也讓陳高飛趴地上,讓他體驗體驗一下他這個元嬰真人的尊嚴是如何不可挑釁。
“給你面子?你有什麼面子?我告訴你,也就你們陳家先祖在世我能給他面子,除了他以外你們誰來都不好使。”
御膳真人說的不是大話,陳家人裏面,他也就能看得起陳家先祖,就憑陳家先祖能想着爲後人留條後路,他也能對陳家先祖高看幾分。
至於其他人,連個城主的位置都守不住,還能拿來幹嘛。
陳高飛尷尬地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御膳真人的脾氣不好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所以即便御膳真人罵了他,他也不生氣,只能用笑來緩解尷尬。
忠伯不動聲色地觀察御膳真人和陳高飛兩人的相處模式,見御膳真人對陳高飛語氣不好,但並沒有實質上的行爲,心裏有了些底。
忠伯內心暗歎自家家主是傻人有傻福,才能遇到高人相助。
宋蕪見陳家二爺臉都呈青紫色了,終於出言阻止:“師叔,小輩不懂事,我們稍作懲戒就好了,我們現在在陳家的地盤上,也要給陳家留幾分面子。”
宋蕪的話比陳高飛好使多了,御膳真人這才高擡貴手,放過了陳家二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