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宋淼淼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己去外面賺取靈石貼補家用,宋蕪有些心酸,爲宋淼淼的懂事。
宋蕪半伏下身子,誠懇道:“不好意思,淼淼,姐姐不會講價,下一次麻煩你幫我講價好不好。”
宋淼淼聽到宋蕪如此好說話,像是被賦予重任的士兵,挺起小胸脯鄭重道:“阿蕪姐,講價的事包在我身上。”
她一定會幫阿蕪姐省下好多好多靈石的。
兩人立下約定,宋蕪才接着往下一個攤位而去。
別說這奇石坊裏的各類石頭真是多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宋蕪接下來的時間裏又看中了好幾塊石頭,然後她按照之前說好的讓宋淼淼幫忙砍價。
宋淼淼之前並不是在說大話,她真的在砍價上好像獨具天賦,每每給出的價格,恰好都剛好踩在那些攤主心中的最低價。
又一次,宋淼淼將價格給談到了最低後,宋蕪付款的時候,彷彿能看到攤主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怨氣。
收好石料,宋蕪誇讚道:“淼淼真厲害,幫我省下不少靈石。”
宋蕪說的是真心話,這砍價看似簡單,其實也是一場心理博弈。
想要在這場心理博弈中佔據上風,不僅對自己是一種考驗,還需要觀察別人的動向。
宋淼淼小小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是非常不錯的。
宋蕪的誇獎讓宋淼淼害羞地抿着嘴,笑彎了眼睛。
在宋淼淼的幫忙下,宋蕪沒費多少心思,就拿下了心儀的石頭,兩人也準備回宋家了。
當宋蕪走到奇石坊盡頭準備折返時,突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應。
宋蕪腳步一頓,她好像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宋蕪順着自己剛剛的感應望過去,從攤主上一點一點掃過,一塊薄如蟬翼只有拇指大小的藍色石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宋蕪打消了立馬回去的想法,走到了那個攤位面前。
這個攤位的攤主並沒有穿着黑袍,而是穿着青色道袍,正饒有興致地看着宋蕪。
宋蕪的視線從他腰間劃過,沒有繫着石頭,應該不是本地人。
宋蕪用神識往他身上掃去,卻發現自己的神識好像泥牛入海,一去不復返。
宋蕪瞳孔一縮,她自從晉升金丹期之後,神識壯大了不少,一般修爲只要不超過金丹期她都能看出來。
所以這攤主起碼是元嬰期的修爲,難怪他沒有遮遮掩掩,想來是對自己很有自信,不怕被人盯上。
宋蕪這一眼就看出來不少東西。
出於對元嬰真人的敬重,宋蕪行了一禮,然後指着那薄得幾乎透光的石片問道:“前輩,那塊石頭我能不能上手看一下。”
攤主是個看着四十歲左右,蓄着短鬚,梳着道士髻的男修。
他熱情得將大手一揮:“看,隨便看,看起哪一樣就跟我說。”
說完又目光灼灼的看向宋蕪,彷彿是要將宋蕪盯出個窟窿一樣。
宋蕪蹙眉,有些不悅,不過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那個藍色石片上,所以暫時沒有和攤主計較。
竟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就像是普通的石料而已。
宋蕪不死心,她敢肯定那個奇怪的熟悉感就是這個石片帶來的。
宋蕪又用神識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滲透石片的每一處。
半晌後,宋蕪終於不甘心地收回了神識,她還是沒有找出這石片的不同。
這石片太普通了,一絲靈氣也沒有,除了顏色外,幾乎就與路邊的石頭幾乎一模一樣。
等等,普通?
宋蕪身子一顫,她好像知道了這塊石片的熟悉感是怎麼來得了。
宋蕪擡頭望向攤主,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聲線不要顫抖:“前輩,我,我能問問這石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嗎?”
這石片,分明是她的驚瀾劍的一塊碎片!
這個發現,讓她險些站立不住。
宋蕪的驚瀾劍從前世宋蕪築基時,就被宋蕪祭練成本命法寶,和她一起經歷了無數場戰鬥,最後和她一起被雷劫轟成齏粉。
她一直以爲她再也見不到驚瀾劍了,所以她今生沒有成爲一個劍修。
但她沒有想到在西戈城,在這奇石坊內一處不起眼的攤位上,居然又發現了驚瀾劍的碎片。
這怎麼可能?
驚瀾劍就算前世沒有被徹底轟成粉末,也不可能在這裏出現。
宋蕪咬咬舌尖,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許是她感應錯了。
也許這不是陪伴他一起戰鬥的驚瀾劍碎片,而是,而是今生還沒有被契約的驚瀾劍,不知道爲什麼成了碎片,被她發現了。
宋蕪心裏其實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爲前世的驚瀾劍是正陽真人特意尋的煉器大師爲她量身定做,而後送給她的。
這一世自己沒有走劍修的路子,驚瀾劍就不應該誕生纔是。
宋蕪心如亂麻,只得看向攤主,希望攤主能給她一個答應。
攤主看着宋蕪捧着的石片,思索了一下,然後:道:“這石片是我在西戈荒漠隨手撿到的。”
宋蕪急忙追問:“周圍還有其他這樣的碎片嗎?”
攤主這次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反問道:“這石片我撿回來的時候也看了許久,並沒有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你知道它的來頭?”
攤主是真好奇這石片,之前只不過是他撿其他石頭的時候,隨手收起來的,他也沒太在意,就全部都放在了這攤位上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有人對這個石片感興趣,而這人還是凌天宗的精英弟子,那是不是說明他看走眼了。
宋蕪一怔,搖頭道:“前輩,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片。”
宋蕪也沒有撒謊,若是還沒有損壞的驚瀾劍那自然還是能算做一把不錯的飛劍。
但這是被雷劫轟碎的驚瀾劍碎片,早就沒有了當初靈性,說它普通也沒說錯。
攤主一瞪眼,靈力化爲一隻大掌,將宋蕪手中的石片一把拿過來:“小丫頭,你不說真話,那我不告訴你。”
宋蕪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