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圭坐在藍蛙之上,對着坐在大殿內面無波瀾的丹陽真人道。
“你不也在這兒嗎?”丹陽真人淡淡道。
角圭煩躁地扒了扒頭髮:“你這個老東西不走,那我也不走。”
雖說角圭不明白爲什麼丹陽真人還不離開這裏,但他知道這個老傢伙心思多得很。
既然丹陽真人不肯走,那說不定這裏就還有什麼隱祕,那他也不會走。
“隨你。”
丹陽真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之後,任憑角圭再說什麼,他也不理會了。
別看丹陽真人面色平和,但他心裏的焦躁並不比角圭少。
丹陽真人除了焦躁那個沙老怪的傳承之外,還有便是這陰陽不散的角圭,讓他頭疼欲裂。
那日放跑了那兩人,他和角圭大戰一場。
那一戰他和角圭鬥得旗鼓相當,最後發泄一通之後便各自收了手。
早在他們對戰的時候畫心就已經離開了。
只剩下他們兩人後,這時候角圭也是打算走的。
但當他發現丹陽真人沒有走的意思後,他心思一轉也不打算走了。
就這樣角圭賴在了丹陽真人的身邊,即使不知道原因,但也不肯離去。
丹陽真人知道自己想趕也趕不走角圭,他索性便不理會角圭,只安靜的在此地一邊打坐一邊等待。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麼。
他對這個沙老怪的傳承完全不瞭解,但不知爲何,他就是覺會覺得那兩人總會回來的。
他已經大壽將至了。
除了現在唯一一個機會,他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即使知道繼續在這裏,可能只會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等待,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
更何況…
丹陽真人斜睨了坐在藍蛙上方的角圭一眼,這不是還有一個傻子也在這裏等着嗎?
這樣一想,原本已經有些浮躁的丹陽真人又心平氣和了起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會繼續等下去。
角圭見自己說了老半天,丹陽真人又不理他了,心中暗自唾罵幾句,只得閉上眼睛靜心打坐了。
…
宋蕪遠遠地望着那在沙漠盡頭若隱若現的大殿,臉色凝重。
她不敢靠得太近,她還不知道那三個元嬰修士離開沒有。
他們三人的修爲比她高深,神識探查的距離也更廣。
她再往前多前行一段距離,如果那三人還在,那她一定會被發現。
這裏可再沒有第二個傳送陣可以送她離開了。
宋蕪很謹慎。
也很爲難。
她離那座大殿的距離太遠了,即便有宮一鳴留下來的操縱沙蠍的法術,她現在也不能將沙蠍召喚出來。
因爲沙蠍當時被下定的指令就是隻能在殘碑之內活動,而她現在根本不能靠近那邊。
靠近可能會被發現。
不靠近她又不能召喚沙蠍。
宋蕪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宋蕪思索片刻後,決定先離開這裏,然後尋了一處不遠處的矮山。
盤膝坐下後,宋蕪取出了記載着傀儡之術的玉簡。
在這西戈荒漠之中,宮一鳴是當之無愧的沙漠霸主。
即便他沒有靈力,但他能肆意操縱這西戈荒漠隨處可見的黃沙,他便擁有了能在這裏橫行無忌的能力。
但宮一鳴在最開始那段時間還沒有領悟出傀儡之術時,就是一介凡人,手無縛雞之力。
不說什麼修士,便是一陣狂風,說不定就能讓他死於非命。
他能安穩地在這裏呆那麼久,一定有能夠在這沙漠中安身立命的法術。
宋蕪想找到那個法術,看能不能暫時通過這片沙漠來避開其他人的耳目。
不久後,宋蕪眼睛一亮。
果然被她找到了。
沙遁之術。
宮一鳴就是憑藉這沙遁之術,所以才能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被別人給扼殺。
這個沙遁之術和當初厲青使用的土遁符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將自己隱於這地地面之下。
不同的是厲青使用的土遁符,雖然也能讓人遁入地底,而且移動速度很快,不易被追上。
但它的缺點便是使用它時,會在身上形成一個靈力護盾。
這個靈力護盾既是用作保護,也是用來破開外界阻礙用於提速。
但這靈力護盾會爆發出很強烈的靈力波動,即使對方追不上你,但是也能通過靈力護盾來找到你的蹤跡。
當初宋蕪和厲青遁入地底時,丹陽真人就通過他們的靈力波動找到了兩人的位置,而後使用了銅鼎將兩人震出。
即便宋蕪現在手上還有一張土遁符,但她依然不敢冒險。
但這沙遁之術不一樣,沙遁之術是宮一鳴爲了契合這沙漠之地,嘔心瀝血而創造。
宮一鳴當時丹田破碎,沒有靈力,可他的神魂之力仍在。
他的神魂在經歷這次磨難後,不僅沒有衰退,甚至愈加凝實。
所以他便想到了一個瘋狂的法子,那就是將他的神魂之力和這黃沙的氣息融爲一體。
他通過用神魂烙印不斷地將自己的神魂凝聚在這沙礫之上。
在他神魂之力幾近乾涸二,油近燈柚的時候,他終於被這片荒漠給接納了。
後來他整個人身處在沙漠之中,即使用肉眼能夠看見他的存在,可用神識卻無法發現。
因爲在其他人神識探查中,他就是黃沙。
但同樣的這個方法,並不適合於宋蕪。
宋蕪的的神魂印記是驚瀾劍,驚瀾劍印記太爲霸道。
若是將它刻印在荒漠沙礫之上,沙礫會因承受不住,直接便會被化作飛煙。
不過她看到了沙遁之術的記載後,想到了一個舉一反三的方法。
不管是宮一鳴的沙遁之術,還是他的傀儡之術,都需要動用神魂之力。
他留給宋蕪要操縱那隻沙蠍的方法,同樣是神魂之力。
那宋蕪可以不需要自己親自過去,而是將自己的神魂之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送進那片荒漠之中。
到時候不用她過去,只要神魂印記落在那沙蠍的身上,那沙蠍自然就可以受她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