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會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無論怎麼樣他都會遵從松果鼠的想法。
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多,祕境正在一點一點陷入昏暗之中。
宋蕪他們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股隱隱的排斥感。
離開的時間就要到了。
燕南的心情越發焦灼。
他不知道這祕境到底什麼時間會將他們排擠出去。
他怕等一會兒松果鼠答應同他離開,然而時間卻來不及了。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松果鼠。
松果鼠也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
它低頭看向自己腳邊的那個堅果堆。
這些堅果大多都長得不一樣,每一個都十分符合它的心意。
只要它跟着這羣人出去了,以後它天天都能喫到不同的堅果。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它纔不是爲了什麼友情呢。
松果鼠找出了一個理由將自己說服。
“吱吱!”
我同意啦!
燕南一直關注着松果鼠的動靜,見永突然叫了起來,他心裏一跳,隨即差點也跟着叫了起來。
答應了,哈哈,它答應了。
燕南幾步便跑了過去。
“現在沒時間耽擱了,你一定要放鬆自己的心情,接納我的神魂印記。”
松果鼠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燕南右手一翻,召出了他的神魂印記。
當松果鼠看見燕南手中的神魂印記,眼神一滯,隨即就像看到了什麼很好笑的東西,摸着自己肚皮吱吱吱地笑了起來。
燕南老臉一紅,只當做看不見,將神魂印記向松果鼠獸頭壓去。
“噗。”
遠處圍觀的尤嬌嬌急忙捂住了嘴,但仍有些許笑聲從手縫中傳出。
連解千愁眼中也是盛滿了笑意。
宋蕪和向笛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是一副不可名狀的表情。
別說初次見到燕南靈魂印記的尤嬌嬌和解千愁,就算是他們再一次見到這神魂印記,仍然也會覺得好笑。
因爲燕南手中的神魂印記模樣是一隻蟲,一隻沒有指甲蓋大,揹着圓形外殼的甲殼蟲。
說起這個神魂印記的來歷,就要說起一件燕南的傷心事。
那時候的燕南剛拜師不久後,還是一個**歲的孩子,某一天他看見了自己二師兄向笛的神魂印記。
那是一片五色翎羽,金燦燦的看着十分好看。
燕南羨慕極了,所以便纏着大師兄給他敘述這個神魂印記是怎樣形成的。
然後,許沐白便將刻印祕術給燕南講了一遍,還告訴了他以後若是想要有什麼形狀的神魂印記,就得去修行對應的功法。
回去之後燕南冥思苦想許久,決定了自己以後的神魂印記就得是甲蟲。
因爲他小時候經常在自家後在的後山上玩耍,他最喜愛的就是一種黑色的甲殼蟲。
甲殼蟲的外殼是純黑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卻能泛着金光,每一次燕南便能盯着看許久。
所以他下定決心以後要修煉一個和甲蟲有關的功法,讓自己形成黑色甲蟲的神魂印記。
其實這原本只是一個孩子的幻想,等他長大了便知道這個幻想是多麼的幼稚。
可誰知道燕南外出時,無意中服用了一顆增長神魂力量的靈果,他的神魂力量在還未修煉到相應功法時變成型了。
這件事在宋蕪還未拜入師門前,還常常被向笛還有御龍真人拿出來取笑。
所以燕南一氣之下,並未同兩位師兄一樣選擇投契的靈獸刻印。
他也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神魂印記。
今日實在是迫不得已,所以他纔會選擇自曝其短。
燕南內心暗道,我今日可是把老臉都豁出去了,你可一定要給刻印成功啊。
松果鼠像是感受到了燕南內心的呼喚,在笑了一陣之後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呼。
狂風颳過,將樹葉吹得獵獵作響。
此時燕南手中的神魂印記離松果鼠的獸頭不過一臂的距離。
燕南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滲出,足以看出他此時內心的緊張。
等到手上傳來隱隱的抵抗之感,他一咬牙,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量。
松果鼠也儘量敞開着自己的心神迎接着燕南的刻印。
儘管兩人都用盡全力配合,然而燕南的手是怎麼也壓不上去,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壁障擋在了一人一獸中間。
燕南低喝一聲,青筋暴起,將體內所有的神魂力量全部集中在手掌之上,那枚黑色甲殼蟲背上的殼甲也越發明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宋蕪他們已經感覺到身體傳來的拉扯感。
祕境關閉的時間就要到了。
可燕南還沒有刻印成功。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燕南都已經察覺不了外界的變化,他現在內心深處就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刻印成功,他要將松果鼠帶出去。
松果鼠呆呆地看着一臉堅毅的燕南。
它雖然相信這幾人不會傷害他,可其實內心深處對他們還是有所防備的。
靈獸的天性是難以泯滅的。
然而就在剛剛,它突然覺得自己的防備好像有些多餘。
它能察覺到面前這個人是多麼想帶着自己一起離開。
它也許應該相信他。
松果鼠內心深處的枷鎖終於被打破。
燕南的手穩穩地落在了它的獸頭之上。
掌心的甲殼蟲進入了松果鼠的識海。
結契成功了!
燕南和松果鼠都感覺到了,有一股陌生卻又溫暖的靈力正在沖刷着他們的軀體。
一人一獸之間也多了一絲緊密的聯繫,這一次燕南不用再從松果鼠的聲音來猜測它的意思了。
燕南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一股大力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只覺眼前一黑,下一刻他就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富貴客棧後院水井旁。
他出來了。
緊接着宋蕪,向笛,解千愁,尤嬌嬌一一出現。
燕南手掌握緊。
下一刻,松果鼠也出現了。
燕南高興得揮了揮拳,就在他準備再次迎上去,抱抱這個毛茸茸的傢伙時。
刷!刷!刷!
又是五道人影出現在了水井旁。
後院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最終還是向笛主動打破了這份沉默。
“郎師弟,看來你的傷勢已經恢復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