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今日之事是我們許家對不起你,我這就讓許文聰給你賠罪。”許茂山溫聲對宋蕪說了一句,轉頭就朝門外吼道,“大虎,把家法給我請過來。”

    “爹!”許茂山驚恐地望着自己面色鐵青的爹,他爹真的要動用家法?

    許文聰急忙看向自己的娘:“娘,娘,你幫我攔着一下我爹呀,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黎慧想開口說什麼,但看了一眼夫君,又看了看宋蕪,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要是沒有宋蕪在,她倒是會站出來替自己小兒子求情,可有着宋蕪在場,她作爲家族主母更清楚該怎麼做。

    許沐白跪在原地,一言不發,他這個弟弟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倒是宋蕪覺得有些不妥,不過她暫時沒有出聲。

    “許大虎,你耳朵聾了嗎?”

    許茂山察覺到許大虎在門口的氣息,卻不見他進來,再次怒吼道。

    聽到許茂山的催促,許大虎搖搖頭,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當許茂山看見許大虎手中雙手捧着的一條黑中透紅,長着倒刺的長鞭時,差點尿了褲子。

    “宋蕪,宋蕪,你快給我求情啊,我真的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許文聰是真的哭了,他之前聽聞過家法,卻一直沒有見過,現在看到這長鞭,他悔不當初。

    許大虎從宋蕪身旁經過時,宋蕪也皺了眉頭。

    她聞到了一股血腥氣,就是從這長鞭上散發而出的。

    長鞭上面的血漬都已經乾涸掉了,然而血腥氣卻久經不散,不難想象,當初這上面是沾染了多少鮮血。

    特別是上面的倒刺,落在身上便會刮下一層皮肉。

    這兩鞭子下去,許文聰怕是就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宋蕪難以想象這居然是許家的家法,而許茂山現在要將它用在許文聰身上。

    許沐白的目光也陡然幽深了起來,顯然他也是被這長鞭所懾。

    “家主,家法已過。”

    許大虎沉聲說道。

    許茂山伸手抓過了長鞭,然後在空中一揮。

    啪!

    沉悶的響聲驚地在場所有人眉心一跳。

    許文聰。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他伸手抓住了旁邊的許沐白:“嗚嗚嗚,大哥,救我,大哥。”

    一邊哭,許文聰還一邊將眼淚鼻涕往許沐白身上抹。

    許沐白握緊了拳頭:“爹…”

    “閉嘴!”許茂山怒喝道,“誰也不準替他求情!”

    要說在今早之前,許茂山可能都還不會這樣大動肝火,可今日他見到了許沐白,才知道許沐白已經是成長到了令他都要稱讚的地步。

    而與他相比,小兒子許文聰顯然就很是上不得檯面了。

    許茂山覺得之前自己和夫人對小兒子太過溺愛,才讓他現在都還不省事。

    所以他便下定決心要對許文聰嚴格起來,誰知這決定剛下沒多久,許文聰就給他捅了婁子,而且這婁子還是當着宋蕪的面捅的,讓他很失顏面。

    “許文聰,今日你壞了家風,我給你三鞭,你服是不服?”許茂山問道。

    “我,我服。”許文聰懦懦道,“我,我我認錯可不可以少打兩鞭?”

    “還敢討價還價!”許茂山虎目一瞪,舉起手來,正要動用家法…

    “且慢!”

    宋蕪站了出來。

    許茂山還以爲宋蕪是來求情,道:“宋蕪,你不用給這個逆子求情!”

    “伯父誤會了。”宋蕪嘴角上揚,平靜道,“我是想說,這三鞭能不能由我來打。”

    “不!不要!爹,你不要把鞭子給她!”許文聰的聲音陡然凌厲,“她最心狠手辣,我落在她手裏就完了!”

    許文聰覺得要是他爹打他至少會手下留情,可要是宋蕪的話,那不得把他往死裏打呀。

    想想自己現在還在痛的胳膊和吐血的周家姐姐,許文聰不寒而慄。

    許茂山原本在聽道宋蕪的請求後,還有些遲疑,可聽到許文聰這樣說,當即將手中的鞭子遞給了宋蕪。

    宋蕪接過之後,掂了掂,然後像許茂山剛纔那樣在空中揮了一下鞭。

    啪!

    和剛纔相差無幾的沉悶響聲,在大廳中迴響。

    許茂山看向宋蕪的目光多了一絲欣賞。

    行家一出手,就是有沒有。

    這鞭子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揮動的,宋蕪這一手讓許茂山知道她並不是空有修爲的花架子,而是有材實料的。

    徐聞聰此時只覺自己四肢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着宋蕪,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大師兄,麻煩你讓一讓,我要揮鞭了。”宋蕪對許沐白說道。

    許沐白擡頭與宋蕪對視一眼,然後將拉住自己胳膊的手給掰開,自己跪到了另一邊,將許文聰整個人暴露在宋蕪的面前。

    許文聰絕望地閉上了眼。

    二十年後,他許文聰又是一條好漢。

    宋蕪雙眼一閃,持着鞭子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揮動了三下。

    啪!啪!啪!

    “啊!”

    許文聰哀嚎一聲,然後倒在地上不停翻滾,他覺得自己全身火辣辣的疼,他是不是要死了呀?

    爹,娘,大哥還有周三,我們來世再見吧。

    許文聰淚如雨下。

    宋蕪收回了手上的鞭子,雙手遞給了許茂山:“伯父,請收回家法吧。”

    許茂山深深地看了宋蕪一眼,然後將鞭子遞到了許大虎手上。

    這一刻,許茂山深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宋蕪值得許家深交。

    “行了,別嚎了。”許沐白看着滿地打滾的弟弟,恨不得上去踹了他一腳。

    “大哥,我要死了,你還這樣對我,你有沒有心啊?”許文聰覺得自己就是這雲夢界最可憐的人。

    自己都快被人打死了,自己的大哥還在旁邊說風涼話,虧他還想着下輩子再和大哥做兄弟,他錯付了。

    “你聽你自己這生龍活虎的聲音,像是要死的人嗎,小師妹根本就沒有下狠手。”許沐白冷冷道。

    許文聰的慘叫叫一止,哎,好像是沒那麼疼?

    他閉着眼用手在自己身上快速摸了摸,嗯,是乾的,沒出血。

    許文聰這才試探性地睜開了眼睛,就見自己爹和娘都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嫌棄的望着他。

    “還不快謝謝宋蕪!”

    許茂山看着自己傻兒子呆頭呆腦的樣子,又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啊,謝,謝謝啊。”許文聰下意識衝宋蕪道了一聲謝謝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呀,他是捱打的人呀,他爲什麼要說謝謝。

    許家三人齊齊搖頭,許文聰怕是沒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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