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眼看不見的虛空中,一道幻影正在極速飛行。
然而,飛行間,那幻影的身形突然一滯,迅速從虛空中脫離出來,開始向下墜落。
在即將墜地前一刻,一股靈力將其包裹住,延緩了降速,最終安穩抵達地面。
幻影凝實,出現了二道人影和一隻大鳥。
那兩道人影被血漿覆蓋,已經看不清樣貌,大鳥身上更是一片狼藉,羽毛都稀稀拉拉不成樣子。
他們正是宋蕪,厲青,還有雪隼。
宋蕪查看了一下週圍環境,在確認安全之後,纔開始轉身撥開雪隼的羽毛,口中問道:“天幻雀前輩,天幻雀前輩,你在哪兒?”
厲青則是張口吐出了一團血沫,然後從儲物袋中取了一顆丹藥塞進嘴裏,這才加入了尋找天幻雀的行動。
兩人協力再加上雪隼的配合,不多久就在雪隼背上的一團羽毛中找到了天幻雀。
而此時的天,幻雀早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原本灰褐色的羽毛也變成了青灰色。
宋蕪急忙將對方抱出來,放在草地上,心下一沉。
天幻雀的情況不太妙啊。
她小心翼翼地將神識探入對方體內,原本想着可能會被彈出來,然而沒想到只是神識稍稍遇到了一點阻礙,便順利地探了進去。
這傳遞出來的信息讓宋蕪更是眉頭緊皺。
天幻雀可是元嬰大妖,若不是已經到了情況危急的時刻,她的神識連靠近都不要想靠近對方。
果然神識進入天幻雀體內,就看見它體內的經脈已經破敗不堪,連妖丹都會晦澀不明,其上還有淡淡的裂紋。
宋蕪神情凝重地收回手,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憂愁。
看見宋蕪的表情,厲青也將神識探入了天幻雀的體內,然後臉色也難看得厲害。
“它的妖丹已經到了破碎的邊緣,必須服用還有大量溫和靈氣的靈藥,靈丹。”厲青沉聲道。
宋蕪沉默地點點頭,天幻雀的傷勢太重了,已經不能靠它自己痊癒了。
雪隼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也是後怕不已,神情更是萎靡了不少。
天幻雀就已經是讓它畏懼的存在了,紫電鷹出現時,它更是差點被對方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
兩隻大妖的鬥法,它只是受到了一點波及,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要是真對上其中一位,必定死得悽慘。
它們還沒有到神山,天幻雀就已經半死不活了,那接下來的路程,不就…
雪隼心中生出了退縮之意,忘了當初的雄心壯志。
宋蕪和厲青沒有說話,而是開始翻找儲物袋中的東西。
天幻雀不能死。
這是兩人無需交流便能達成的共識。
雖然有雪隼,但是兩人都知道到達神山。光是依靠雪隼是不可能的。
必須得有一隻元嬰期的大妖在纔行。
然而剛剛那隻紫電鷹已經告訴了宋蕪他們,元嬰期的大妖並不是那麼好交流的,對方壓根就沒有將他們當做一回事。
更何況這隻天幻雀在逃跑的時候也不忘帶上他們,不讓他們落在紫電鷹手裏,這也相當於是救了他們。
所以兩人翻翻找找一番,還是找到了不少適合天幻雀的東西。
比如宋蕪手裏的鐘乳靈水。
這可是上萬年的鐘乳靈石才能生成的靈水,靈力十分溫和,很適合天幻雀。
而厲青手裏有一株上千年的靈草,也是大補之物。
兩人將東西塞進了天幻雀的嘴裏,察覺它氣息正在慢慢好轉之後,才放心地開始尋找能夠藏身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落在了十萬大山哪個地方,但按照天幻雀的飛行速度,這裏很有可能也是某個元嬰大妖的地盤,所以他們得儘快藏身不被對方發現纔行。
現在他們身上都有傷在身,再對上一隻元嬰大妖,那纔是雪上加霜。
宋蕪和厲青將天幻雀再一次藏在了雪隼的背上爲數不多的羽毛中,又叮囑了雪隼幾句,便分散離開,尋找他們接下來的棲息之地。
兩人離開之後,原本老老實實躺在那裏的雪隼,偷摸打量了一眼四周,確認宋蕪和厲青都不在這附近,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跟着宋蕪他們實在是太危險了,它只是一隻小小的金丹鳥獸,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將對方送去神山。
所以它準備偷偷離開,它要回它的領地去了。
至於宋蕪和厲青回來之後會怎麼想,它管不了那麼多了。
也許對方到不了神山,便會葬送在其他妖獸口中,它跟着對方那纔是去送死的。
至於背上的那隻天幻雀,等它飛走之後再隨便扔到哪個地方去了。
反正它肯定不會帶着這個累贅的。
雪隼歪着脖子看了看身上雜亂不堪的羽毛,更是心疼的直抽氣。
不知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
雪隼緩緩張開了翅膀,又是一陣抽氣。
痛死它了。
它之前爲了活命心驚膽戰,又夾着翅膀,根本就沒有發現它翅膀上的傷口更多,有些甚至能見到骨頭。
動一下都痛得它直咧嘴。
這樣一個情況,它根本飛不了好遠。
而且說不定還會被其他妖獸發現,死得更快。
算了,算了。
雪隼想了一下又收回了翅膀,委委屈屈地又趴了下去。
它還是等養好傷再離開吧。
那兩個人族身上還有不少好東西,它跟着他們才能好的快一些。
宋蕪此時正在山林間不停穿梭。
她剛纔找了隱蔽的地方,換下了身上的衣物,臉也擦淨了,重新露出了她的臉,然而她的臉上全是細微的傷口。
雖然現在已經沒在往外滲血,可那些傷痕就像是在她臉上用紅線畫了一張蛛網,遠遠看去還有些滲人。
宋蕪沒心思去管那些小傷,她將氣息收斂至最低,警惕地又快速地掠過密林。
宋蕪越走越是疑惑。
因爲到現在她都還沒有發現其他妖獸的蹤。
甚至她已經見到了好幾顆靈果樹,然而上面累累的果實告訴她,這些靈果已經有很久沒有妖獸食用過了。
這就很奇怪了。
宋蕪心絃繃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