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門。

    “大師兄。”

    “見過大師兄。”

    “…”

    厲青冷淡地衝弟子們點點頭,走到了高臺之上。

    “這月的解惑日由我主講,你們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舉手提問。”

    早在厲青走上去的時候,衆弟子就有了猜想,現在得到了證實,不由興奮地交頭接耳。

    “這次居然是大師兄來給我們解惑。”

    “對啊,沒想到,大師兄這是第一次參加吧。”

    “大師兄看着好冷漠啊,你們誰先去試試。”

    今日是造化門一月一次的爲弟子答疑解惑的日子,以往負責答疑的都是門內元嬰期的長老。

    這還是第一次有和他們一同輩的師兄上去答疑,而且這位師兄還是平日難得出現的大師兄,所以衆人才會如此激動。

    周海濤站在人羣中憤恨地擡起頭瞪了一眼厲青,嫉妒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這一段時間他過得有多潦倒,厲青就有多風光。

    原本圍着他打轉的師弟們個個不見蹤影,更別提他的用度與以往的天差地別。

    以往他只需要服用幾顆丹藥,在靈石堆上打坐,就能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又壯大幾分,可現在他花費好幾倍的時間,也感覺不到絲毫變化,他的修煉一下就陷入了停滯狀態。

    這些變化都讓周海濤覺得度日如年。

    他只能用“師父已經聯合幾位長老開始行動,再堅持一段時間,他就能恢復以往的生活”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這纔沒讓自己生出心魔。

    可若只是這樣,他還能忍,可偏偏厲青不知爲何突然一下高調起來,不只是解惑日,這段時間只要是稍微大型一點的活動,都會看見厲青的身影。

    哪裏都有他,他是閒的沒事幹吧。

    自己往日的對頭風光無量,而自己卻猶如虎落平陽,差別之大,讓周海濤差點哭出聲。

    我忍,我忍。

    臺上,厲青面無表情地看着下方喧鬧的弟子,心中的煩躁不比周海濤少。

    最近他參加了好幾次活動,愈發覺得自己之前做的選擇是多麼明確,參加這些活動沒有一點益處,只覺得無聊。

    看,現在又是這樣,這些弟子在下面聒噪個不停,卻又不問問題,真是浪費時間。

    又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弟子顫顫巍巍的舉起手開始問問題。

    “大師兄,我現在卡在築基後期,離金丹只有一步之遙,可就是跨不過去,我該怎麼辦呀?”

    這名弟子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了,他問師父,可師父卻告訴他,水到渠成,等時機一到他自然就會明白,讓他更是困惑。

    今天看見厲青負責解惑,他終於鼓足勇氣,再問了一次。

    弟子提完問之後,原本有些喧鬧的練武場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衆人都期待地看着厲青。

    這個問題是所有弟子都會面臨到的問題,所以他們聽聽作爲造化門新一代的領袖會有怎樣的見解。

    就連對厲青很是不忿地周海濤也支起了耳朵,他現在就卡在了瓶頸期,他師父沒能耐教他,他也只能自己摸索,現在正好偷師。

    厲青的目光捕捉到那名提問的弟子,看了半響,道:“你上來。”

    那名弟子有些困惑,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快步走到高臺之上。

    他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注視,有些羞澀也有些緊張,不安地看着厲青,猜測對方爲什麼叫他上來。

    “把你的法寶拿出來。”

    弟子依言將自己的本命法寶握在手中。

    “向我進攻。”

    “啊?”那名弟子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再次問道:“大師兄,你剛纔說…”

    “攻擊我,用你的本命法寶。”厲青淡淡道。

    “啊,好。”

    弟子緊張地嚥下一口唾沫,拱手行禮道:“弟子劉宇,請大師兄指教。”

    厲青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弟子深吸一口氣,舉起飛劍,眼神陡然銳利。

    厲青暗暗點頭,根基打得牢固。

    “落日!”

    劉宇大喝一聲,持着飛劍向厲青的方向斬去,劍氣呼嘯而出。

    厲青面色不變,等劍氣將至面前,他才反手抽出背後的泣血刀,隨意一揮。

    咔。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劍芒應聲破裂。

    厲青向前一踏,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閃現至劉宇面前,而後舉刀向劉宇劈去。

    劉宇躲閃不及,只得調動所有靈力,舉劍應對。

    鏘!

    刀劍的碰撞聲聽得衆人心臟重重一顫,目不轉睛地盯着高臺上的兩人。

    此時,劉宇漲紅着臉,架劍擋在身前,想要阻攔往下壓的泣血刀。

    然而,即使他咬緊牙關,他的劍也在寸寸後退。

    再退幾寸,劍就被壓得貼在他脖子上。

    劉宇知道自己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可在這麼多同門弟子面前被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還是覺得難爲情,不禁向厲青投去求饒的目光。

    厲青與劉宇對視一眼,然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劉宇一個不慎,差點將劍脫手,嚇得他連忙打起精神,可看向厲青的目光無比憂怨。

    大師兄難道是沒看懂他的眼神,還是大師兄就是故意的。

    可爲什麼呀?

    他只是想請教問題,又沒招惹過大師兄,大師兄爲何要折磨他。

    劉宇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厲青看出他在出神,再一次加大的手上的力氣。

    劉宇只得集中精神,瘋狂運轉靈力與泣血刀抗衡,很快就大汗淋漓,面容狼狽。

    “大師兄這是在幹嘛。”

    “劉宇根本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啊。”

    “就是啊,劉宇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好可憐。”

    “…”

    見劉宇無力反抗,只能苦苦支撐,弟子們立刻就將自己代入劉宇,不由心生同情。

    大師兄對於他們來說,是隻能仰望的高峯,他們既崇拜,又畏懼。

    而劉宇就是他們,沒有頂尖的天賦,也沒有掌門師父,普普通通。

    見厲青將劉宇壓制,卻又不立馬擊敗他,而是用這樣的方式慢慢折磨,他們的臉色從激動到糾結,看向厲青的目光也開始多了些別的東西。

    周海濤眼裏閃過一道輕嘲,天資絕頂又怎麼樣,不受門內弟子愛戴,總有一天會自嘗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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