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偷偷地瞄着季追風的臉色,苦苦勸道。
這都又快過去半個月了,別說鳳仙子了,連個女人他都他們都沒有見到。
熔爐域這麼大,怎麼可能會真的那麼巧。
他家少爺要是再不放棄,他這條小命怕真的要留在這熔爐域了。
季追風臉色鐵青,然而卻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斬釘截鐵的反駁了。
他的衝動是建立在有足夠的安全保障之上,可現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脅,頭腦也被迫清醒了。
“季甲,季乙,你們覺得呢?”
季追風突然問道。
季甲季乙對視一眼,齊聲道:“我們聽少爺的。”
“那我若是讓你們繼續往裏走呢?”
“即使是死,我們也不會違抗少爺的命令。”
季追風被兩人氣笑了,對方話裏的意思不就是說繼續往裏面走,就是在讓他們去送死。
雖然是這個道理,可季追風聽着確實覺得無比刺耳。
然而季追風到底是宗族子弟,即使不甘心卻也下了以他心意相反的命令。
“返程。”
“太好了,少爺,聽雨的小命保住了!”
聽雨歡呼一聲,臉上盡是雀躍之色,看得季追風又想打人了。
季甲等人眼中同時閃過驚喜之色,顯然他們也早就想離開了。
季追風對上方的蜂鳥打了一個手勢,蜂鳥便如離弦之箭,一頭從空中砸進了他的懷裏。
“唧唧。”
蜂鳥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身上的羽毛也沒有了當初的光澤感。
“辛苦你了,小傢伙,回來休息吧。”
季追風輕輕撫了撫它的羽毛,然後鬆開了靈獸袋。
蜂鳥化作一抹流光,鑽入了靈獸袋之中。
季追風又看了一眼依然是荒無人煙的熔爐域,轉身朝着進來的方向走去。
黃粱一夢終究會醒。
他也該夢醒了。
聽雨得償所願之後又覺得自家少爺着實有些可憐,好不容易遇上了喜愛的女子,卻又遺憾錯過,看向少爺的眼神無比憐惜。
“收回你噁心的視線。”季追風頭也不回地說道。
“少爺,您怎麼看見的?”聽雨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切。”季追風嗤笑一聲,“你家少爺有三頭六臂,你不知道嗎?”
“少爺,你好厲害哦。”
聽雨覺得自家少爺這是刺激受大發了,爲了不再讓少爺受到更大的刺激,他違揹着良心不停誇讚。
季追風只覺耳邊像是有蚊蟲在不停嗡鳴,停下了腳步,正欲讓聽雨閉嘴,兩道身影突然從前方的虛空中跌落出來,摔倒在他的面前。
季甲,季乙立即上前一步將季追風擋在身後,同時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兩人。
邵陽撐着手臂慌忙地想要從地面爬起來,嘴中的話還未說完,突然便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他這是被摔出幻覺了嗎?
不然他怎麼會看到有人。
而且還不止一個,是一羣。
季甲,季乙在看清兩人的情況後,心中的警惕略松,以他們的經驗來看,這兩人明顯就是在逃難。
一個狼狽不堪,一個昏迷不醒,而且都是金丹中期的修爲,構不成威脅。
再分析出敵我兩方的實力之後,季甲和季乙向兩邊邁了一步,露出了被擋在身後的季追風。
兩手撐地跪立在地上的邵陽就與季追風對上眼了。
季追風此時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那個年輕修士眼中的神情,像是激動又像是感慨,總而言之很複雜。
“這位道友,需要幫助嗎?”
鬼使神差地,季追風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後,他自己都愣住了。
邵陽這時才明白這不是錯覺,眼前看到的都是真的。
逃出來了。
兩年了,他終於逃出來了。
“啊!!!”
邵陽仰天大喊,臉上的神情似哭非哭。
看完之後,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了地面之上,直將自己的拳頭砸的血肉模糊,痛的他呲牙咧嘴。
然而越痛,他就越是高興,臉上的神情更是扭曲。
季追風被他自殘的舉動給驚住了,扭頭看向旁邊的季甲,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麼情況。
季甲搖搖頭。
別問他,他不知道。
季追風只能收回目光,再一次問道:“道友,咱有話好好說,別激動啊。”
“你是誰?”
邵陽終於冷靜下來了,他看着站在最中間的季追風,低聲問道。
因爲剛剛的嘶吼,他的嗓音沙啞低沉,與他年輕的相貌並不匹配。
“你打聽我家少爺的名號前,應該先自報家門。”
聽雨從季追風身後支了個腦袋出來,好奇地打量着這兩個人。
他們看起來好慘呀。
幸好他家少爺迷途知返,不然到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可能就是他了。
爲了鼓勵少爺再接再勵,聽雨決定將狗腿屬性發揮到極致。
邵陽看了一眼聽雨,又看了一眼季追風。
對於最夥人的來歷,心中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他沒有立即回話,而是靠着手掌的力量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在他身後的戚若玉,因爲有他的保護並沒有受傷,只是滿頭的青絲更爲凌亂了些。
“我是炎火派煉器峯弟子邵陽。”
炎火派煉器鋒!
季追風幾人立時瞪大了眼睛,看向邵陽的目光也不再那麼防備,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