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犧牲的弟子太多了,這個計劃終於也到了收尾的時候。”

    老者長嘆一聲,語氣中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命裏之人的條件太過苛刻,而滿足條件的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在每個宗派都是被寄予厚望的精英弟子。

    即使他們假借閉關的名義不再出現,可每當要面對門下弟子犧牲時,他們也會動容。

    他們九人並不是最開始就確定的人選,項郎老怪就是後面被老者邀進來的。

    原本還有各宗的老祖,他們在知道了要犧牲門下弟子,來拯救雲夢界後都表示了極力的反對,甚至要將這個消息宣告整個雲夢界,最後爲了堵住他們的嘴,他們被其餘人合力擊殺。

    雲夢界現在的穩定是三宗六派花了極大的功夫,才穩定下來的。

    若是消息傳出去引起震盪,那三宗六派往日的功夫全都白費了,而且宣揚出去除了引起他們的恐慌,就沒有別的好處了。

    他們的計劃要在暗中進行。

    所以直到現在沒有人知道組織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往年那些被人感慨英年早逝的天才們,他們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的謀殺。

    直到宋蕪的身份確定,他們在各處佈置的暗手才被收了回來。

    今日起,再也不會有弟子爲了雲夢界而犧牲了,他們的大計就要完成了,只要宋蕪一死,雲夢界就能恢復了。

    現在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如何不引起天道的注意,而除掉宋蕪。

    這一步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因爲從宋蕪進入元嬰期起,她的一舉一動就在天道的關注之下,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宋蕪,無異於癡人說夢。

    “我覺得我們還是用以前那個辦法,先毀掉宋蕪的聲譽,奪走她的機緣,搶奪她的氣運,讓她死在天道的考驗之下。”

    青蓮派老祖率先打破沉默。

    這個計劃是他們爲命定之子而設計的最好用的方法。

    他們用這一招將無數天之驕子拉下神壇,最後泯然於衆人,連死了都不足外人所道。

    死掉的那些精英弟子都不知道,他們在成名後所經歷的坎坷都是因此而來。

    “這個宋蕪很奇怪,明明天賦超絕,可不管是在凌天宗,還是在雲夢界,名聲不廣,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她,就算毀了他的名譽,也對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老者搖頭否決。

    “那把她騙到險地,給她捏造一個大乘老祖的傳承,將她困在那裏,活活困死如何?”

    七星宮老祖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法。

    衆人聞言,眼睛一亮,紛紛出言附和。

    老者依然搖頭否決,“這個宋蕪年紀雖小,可現在已經將雲夢界四大險地走了一個遍,身上的身家連我都不敢估量。

    “若是將她騙在某地,活活困住,依照她的天賦,她很有可能會在那裏直接修煉到大乘期,到時候直接撕裂空間,飛昇上界。諸位可別忘了,她是命定之人,並不是我們之前解決的那些精英弟子,在她的身後站着天道。”

    郎老怪聽到老者的話,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埋藏心底久矣的話。

    “天道爲何如此偏頗,竟然將所有氣運都交託,給一個小小弟子,真是…”

    郎老怪越說情緒越激動,竟是口不擇言,直接將天道給罵上了。

    但他話還未說完,一道黑色裂縫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恐怖的氣息從從裂縫中蔓延出來。

    郎老怪面色一變,招出護體法寶將自己全身護住,下一息,一道黑色的閃電從裂縫中急馳而出,直直落在他身上。

    轟!

    毀天滅地的氣浪,在屋子中橫掃,原本坐在藤椅上的八人急忙閃身躲閃。

    直到房屋倒塌,裂縫合攏,八人才迴歸原處。

    “郎老怪真是不要命了,居然連那位也敢隨意詆譭。”

    “他以爲那位都和我們一樣好說話呢。”

    “嗤。”

    “…”

    八人站在廢墟上搖頭晃腦,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

    他們都不敢違背天道的意志,只敢偷摸行事,這郎老怪管不住嘴,活該被教訓。

    過了好一會兒,形容狼狽,渾身黑如焦炭的郎老怪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雖然他擦拭過,但是他的嘴角依然留下了紅色的印記,被衆人又是一番狠狠嘲笑。

    郎老怪一張老臉都丟盡了,很想撒手走人,但顧及着在場衆人,只得重重一甩袖,心頭惱怒不已。

    房屋毀了,議會還得繼續開。

    衆人又來到了另另外一間宮殿之中,繼續剛纔的討論。

    “一寸,這個計劃你覺得不行,那個計劃你也不滿意,你倒是說出一個你覺得可行的,也讓我們衆人合計合計啊。”

    雲嵐谷老祖看着老者,有些不滿。

    他們天機堂不是最會卜卦嗎,他總能推算出一個好方法吧。

    衆人也齊齊看向老者。

    天機堂負責掌管消息渠道,對於宋蕪的瞭解也比他們更多,他就算沒想出主意,也得給他們一個大概的方向纔是。

    一寸感受衆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苦笑一聲。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真的沒有發現宋蕪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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