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蕪雙腳站在溼潤的地面上時,不由出言感嘆道。
她擡起手收掉停靠在岸邊的小船,辨認了一下方向,召出驚瀾劍,縱身一躍,站立其上。
在成爲元嬰中期修士後,飛毯已經不能讓她全力使出全力,所以她現在得用驚瀾劍,御劍飛行。
“走咯。”
宋蕪低笑一聲,驚瀾劍猶如離弦之箭,疾馳而出。
宋蕪站在劍上,思索着收到玉簡的人。現在有沒有到達七星宮。
她原本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因爲她手上沒有證據,就算告知所有人真相,也很難令所有人信服。
可與鬱長澤一戰之後,她改變主意了。
神祕組織派出來的人手已經越來越強了,要是再不聯合起來,他們會被逐個擊破,到時候再想攜手對抗就晚了。
何況她也並不是全無把握,她相信這羣人肯定都已經遭遇過了像鳳四那樣的危機,這一點比其餘證據更有力。
七星宮是離所有人都適中的地方,所以她將匯合地點選在那裏。
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想試着聯繫一下七星宮的宮昊然。
當初她和厲青在西戈荒漠中得到了沙老怪宮一名的傳承,現在厲青手中還有沙老怪贈的沙蠍。
這是他手上唯一能拿的出手的證據,不知能不能說服宮昊然。
畢竟她與宮昊然交往不多,上一世也沒什麼聯繫,並不知道他的爲人。
宋蕪決定等到了七星宮的地盤,約宮昊然見上一面後再做定奪。
因爲修爲的提升,趕路的速度也大幅提升,不到半月宋蕪就已經走了一半的路。
也就是說再過半月,她就能夠到達七星宮了。
宋蕪正準備閉目調息,幾道快速朝宋蕪方向靠近的靈氣又讓她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她用神識一掃,眼中倏地閃過一道幽光,正在疾馳的驚瀾劍陡然停頓了下來。
宋蕪站在驚瀾劍之上,等待着那幾道氣息靠近。
“道友,我都已經將地脈給你了,你就不能網開一面,放我一條生路嗎?”
任九州心底暗暗發苦,神色鬱悶,腳下動作卻是飛快,恨不得肋下生出雙翅,甩開身後的追兵。
他都已經將即將得手的地脈拱手讓人了,爲何那人還要趕盡殺絕,着實過份。
但誰叫他技不如人,只能狼狽逃竄。
想當年他在金陵城當城主時,是何等風光,要不是該死的陳高飛不知從哪裏請回來一個元嬰高手,逼得他不得不退出金陵城,他何至於流落至此。
任九州將陳高飛拖出來唾罵幾句之後,又往嘴中塞了一大口丹藥,讓原本已經逐漸縮小的距離,再次拉開。
在他身後是一個騎坐在一隻巨大藍蛙身上長得奇醜無比的修士。
那人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脣,將嘴巴咧開,露出一個帶着濃郁嗜血氣息的笑容。
“天脈是我要的,而你是我的坐騎要的,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任九州身體微微一震,又取出一把丹藥塞進口中。
他纔不會給那隻青蛙當口糧,他任九州就算死也不會死的如此窩囊。
“藍蛙。”
那人往藍蛙頭上一拍,一條腥紅掛着濃稠粘液的長舌朝着任九州襲去。
又來!
任九州眼底發狠,一拍儲物袋,扔出一把飛劍,“爆!”
轟隆隆——
飛劍自爆,掀起了一股狂暴的氣浪四下散開。
任九州的身體被氣浪狠狠一撞,臉上立刻顯出一抹異常的紅潤。
而跟在其身後的藍蛙在察覺不對時,已經將舌頭收了回來,粗壯的長腿用力一蹬,帶着它身上那人跳走,完美避開了氣浪。
任九州察覺藍蛙的氣息消失後,神情不僅沒有放鬆,反而越發緊繃。
那隻藍蛙剛纔已經使過同樣的招式了,它跳走之後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前,他剛纔差點就被這招抓住。
他將神識盡力散開,想要找出藍蛙的蹤跡,卻發現前方多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他眼珠一轉,不管不顧衝着那個方向奔去。
“道友,救命!”
在看到宋蕪後,任九州眼中閃現過一抹驚詫,隨即又換上了一副驚魂不定之色,配合着他狼狽的衣着,看着十分悽慘。
他停在宋蕪面前,快速地說道:“道友,有人想殺人劫寶,只要你願意出手,你我二人合力攔下他,我任九州以後必定任你差遣。”
任九洲說這話時語氣懇切,目光中更是帶着哀求之色。
“你叫任九州?”
“啊,是。”任九州愣了一下,點頭答道。
宋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朗聲道:“這是你們二人之間的糾葛,我不會插手,你現在逃還來得及。”
宋蕪根本沒有壓低音量,任九州敢保證這句話,不僅他聽見了隱匿在某個地方的那個人肯定也聽到了,表情扭曲。
“從這一刻起,就不再是我們二人的糾葛了。”任九州對着宋蕪冷笑一聲,仰頭對着虛空喊道,“道友,此女細皮嫩肉更適合當口糧,我願助你一臂之力,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如何?”
“哦,有點意思?”
龐大的身影在兩人身後緩緩浮現,那人的聲音從上方傳出,帶着濃濃的興味,顯然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
任九州爲了贏取那人的信任,往那人所在的位置靠近幾步,認真道:“道友,你看此女,年紀輕輕,顯然是出自名門望族,身上一定有不少好寶貝,殺了她肯定比殺了我的收益更大,你不如考慮考慮,換個人選。”
任九州說話時,眼中閃過陰毒之色。
他這麼做也是被逼的。
誰叫那個女人不肯幫他,那他就只有禍水東引,將對方拖下水。
死貧道不死道友嘛。
“喂,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