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花海中的藍色花朵突然從邊緣處開始慢慢枯萎。
枯萎的花朵就像會傳染一般,沒過多久,茂盛的藍色花海已成了一片死地,而原先被花朵覆蓋的人影也露了出來。
那人身上結着一層厚厚的血痂,看不清樣貌,胸口處也沒有一點起伏,彷彿是具死屍。
在這片失去了生命力的空間,時間都像是靜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具沒有一點生命跡象的身軀突然動了。
先是手指,緊接着是整條手臂,再然後那個身體坐了起來。
那人身體外那層厚厚的血痂開始崩裂,掉落,露出了臉上的黑色圖紋。
這裏是…
宋蕪感覺着身體各處的痠疼感,之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回籠。
凌天宗老祖!
宋蕪咬牙切齒地念着這個她本應該敬仰崇拜的名字。
她還真是榮幸,居然能讓這樣的人物衝她下手。
只是她之前的猜測難道是錯的,不然凌天宗老祖爲何會直接對他下手,他難道不用顧忌什麼嗎?
若不是她身上的血腥氣再一次激發了水魄空間,她這一次恐怕就真死了。
可等她出去後,她一樣難逃一死,她現在退出水魄空間,出現的地方必定是在中和殿門前的廣場。
凌天宗老祖有了防備,不可能再讓她逃脫。
所以她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不,不對。
宋蕪眉頭一皺,她剛纔忽略了一點。
剛纔雖然對她有殺意的是凌天宗老祖,可動手的卻是正陽真人。
如果凌天宗老祖真的沒有顧慮,爲何不直接出面將她一擊擊殺,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所以凌天宗老祖其實也有顧慮,他不能正面與自己交鋒,所以纔會佔據正陽真人的身體。
宋蕪心中一定,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倒還有一線生機。
凌天宗老祖雖然是大乘修爲,可他只要不出動本體,那他只能最大發揮出他佔據身體那人的修爲,也就是化神期。
也就是說,只要她能夠扛下化神期修爲的攻擊,她就能活下來。
凌天宗老祖不能一擊得手的話,再想對她動手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只是她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之前鑽入她身體內的黑煙。
宋蕪召出水鏡,鏡中的她滿臉都被黑色魔紋覆蓋,看着就像是一個魔物。
頂着這樣的面孔出現,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所以她現在有兩件事需要做,一是將自己修爲提高至化神期,二是去掉身上的魔紋。
這兩件事沒有一件是容易的。
她本就剛進入元嬰期沒多久,根基都沒有打牢,就被強行提升到了元嬰後期,現在就想着衝擊化神期,無疑是在癡人說夢。
至於去掉魔紋,宋蕪現在都找不到黑煙去了哪裏,更別提將它從身上去除。
宋蕪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將修煉放在首位。
化神期與元嬰期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境界,也許到了那個境界,她就能發現那黑煙究竟隱於何處。
只是化神一境千難萬難,即使是她也沒有把握能夠順利突破,甚至說不定還會在途中隕落。
既然下定了決心,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她也會一往無前。
閉關之前,宋蕪又想到了宋家人。
他們現在在凌天宗應該很安全,經過宋開山一事之後,凌天宗上下一定會格外關注宋家人的動靜,也相當於是爲他們提供了保護,至少不用再擔心出現相同的事。
再加上師傅和師兄一定會替他照顧宋家人,宋蕪倒也不太擔心。
她掛念的是厲青幾人。
也不知道之前和他們說的那些,他們都記住了沒有,只要他們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應該沒什麼問題,怕就怕他們將自己的提點拋之腦後。
宋蕪思索良久,只能暗暗搖頭。
她現在已是自身難保,只能希望他們能夠保全自身,撐到她回來。
神祕組織雖然沒有明說,但她有種預感,她是對方首目標,只要自己還存活一天,對他們的威脅就是最大的,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到處找她,沒有太多精力去對付其他人。
宋蕪從儲物袋中掏出大量靈石擺在身前,就喝下大口靈液,這才閉目開始修煉。
一縷縷的靈氣從靈石之上緩緩飄入她的身體,匯入她體內的經脈,按照周天開始運轉,一圈又一圈。
漸漸地,宋蕪的體外形成了一個靈力光繭將她包裹其內。
…
天機堂。
“公儀師姐死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司馬洛的領子被人緊緊握住,他卻沒有掙扎,只是一個勁的否認。
他和公儀師姐分開的時候,對方還好好的呀,怎麼可能就…
林凡雙目赤紅,“司馬洛,你和公儀師姐不是在一起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我們是在一起,可是後來我們分開了,她,她和那個洛州走了。”
司馬洛險些咬到了舌頭。
“洛州!”林凡的聲音帶着陰冷的寒意,“那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和公儀師姐一起走了,我就和,和厲青一起走的。”
司馬洛伸出手指,指着旁邊的厲青。
林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厲青衝他微微點頭,示意對方沒有說謊。
但林凡並沒有放過司馬洛的意思,“靈犀真人不是說過要你和她一起行動嗎?你爲什麼要和她分開!”
“我,我…哇!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走了!”
司馬洛的淚水說來就來。
他這不是裝的,他確實是很傷心,雖然說他覺得公儀英沒有以前那麼討人喜歡了,但他們之間的情誼不是作假。
他甚至十分後悔,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和公儀英分開!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都怪你,就是你害…”
“林凡!”顧星河眼見林凡的話越來越難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顧師兄,你不要攔我!”林凡瞪着顧星河,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林凡,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這些事和司馬洛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將你的怒火牽扯到其他人身上,你能不能讓公儀英走得安心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