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谷衆人被鳳四抓住了把柄,只能委委屈屈許下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來彌補鳳四受傷的心靈。
而鳳四心裏的創傷在雲嵐谷短短一月間,就已被撫平。
他現在已經確信想要他小命的人,絕對不在這些同門之內,至於人選是誰他還未確定。
他謹記着宋蕪的提點,開始了在雲嵐谷雞飛狗跳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內。
一時之間,沉寂已久的雲嵐谷再次熱鬧了起來。
…
縹緲閣。
“阮師姐?阮師姐?”
阮飛雁被人從回憶中強行喚醒,神情有些不悅。
“阮師姐,這是在想什麼?最近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天真爛漫的師妹並沒有看出阮飛雁神情的變化,還在溫言細語的關心着她。
阮飛雁將自己的脾氣收斂,“沒想什麼,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哦,我們在說汪師姐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現在都還未回來。”
師妹順着阮飛雁的話題接着往下說道。
“汪明月,她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回來了。”阮飛雁冷笑一聲。
“啊,爲什麼?”
“她在外面惹了禍啊。”阮飛雁揉揉師妹的頭,“小孩子就別打聽這些了,去玩吧,我回房間修煉了。”
說吧,她就扔下一臉茫然的師妹轉身回了自己的住所。
門剛一關上,阮飛雁眼中就流露出了狠色。
要不是繁星真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竟中了蠱。
沒錯,她當初的昏迷正是因爲體內的蠱毒發作。
而且她從繁星真人那裏得知,她中的蠱是一種在雲夢界都很罕見的蠱蟲,名曰菟絲蠱。
這種蠱從最開始被種在體內不易發覺,但它會寄生在你身體內,吸取你的靈力與生命力,直到徹底將宿主吸乾爲止。
阮飛雁體內的菟絲蠱,其實還未種下太久,按理來說,等她發現時,她已經與那菟絲蠱化爲一體,難以分開。
只是那種蠱之人提前喚醒了她體內的蠱蟲,這才讓她昏迷過去,有了提前除掉蠱蟲的機會。
阮飛雁思來想去,覺得會對她下此狠手的,除了汪明月不做他選。
要知道她與汪明月結仇甚久,而且兩人碰面的機會也多,對方要是衝她下蠱,她很難發現。
再加上她知道在她和宋蕪離開後,汪明月也跟着她離開了,越發覺得汪明月心懷不軌。
汪明月遲遲不歸,估計是知道自己做的惡事被她發現了,所以不敢回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汪明月總會回來的,到時候她一定要讓她知道她阮飛雁可不是泥捏的。
阮飛雁面上表情變換,心中想了十八般酷刑準備施展在汪明月身上。
好不容易閉上眼準備靜心修煉,腦中又突然閃過了石磊的模樣,阮飛雁氣惱地睜開了眼睛。
她已經回宗半年了,她不僅沒能忘掉石磊,反而想起他的次數越來越多,這讓她十分煩惱。
見久久靜不下心,阮飛雁乾脆起身出了房間來,來到了縹緲閣的一處視野開闊的頂端,在這裏能看見跪在山門之外的那些女修,而當初被她當做追趕目標的餘憐兒仍在那裏。
她形容枯槁,死氣沉沉,彷彿失去了所有精氣神。
阮飛雁怔怔地看着她,原本快速跳動的心臟漸漸趨於平靜。
她不禁捫心自問,若自己有一天也變成了餘憐兒的模樣,她該如何自處?
她應該會選擇死亡吧。
而且死亡的地點就選在這縹緲閣的山門外,當然她這樣做不是爲了威脅或者是泄憤,只是希望自己能贖罪,她希望自己死了之後神魂能迴歸宗門不再四處漂泊。
爲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宗門,值得嗎?
阮飛雁在那裏站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金光刺破雲層,灑落在她身上之時,她取出一枚帶着火焰紋路的玉簡,將其扔在空中,反手抽出腰間的九節鞭用力抽打在上面。
砰!
玉簡承受不住九節鞭的巨在空中化作一團玉粉。
然後那些玉粉順着風的方向飄出了縹緲閣的山門。
阮飛雁望着玉粉徹底消失,長嘆一聲,像是要將心中憋悶的情緒全部吐出。
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不要再優柔寡斷了。
她找到了妙玉真人,提出了閉關的要求。
因爲記着宋蕪的話,她還要求自己閉關的地方,要在離師父最近的地方。
在妙玉真人同意後,阮飛雁開始了閉關生涯。
……
“宋老闆生意興隆啊。”
“客氣客氣,多謝王老闆今日來捧小弟的場。”
“宋老闆,這話纔是太客氣了。”
“哈哈,王老闆裏面請,等一會兒放了鞭炮,我們翡翠園就開業了,到時候我一定讓您率先挑。”
“我就等宋老闆這句話呢,那我就先多謝了。”
宋嶽又捧了王老闆幾句,將他送了進去,這才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
這已經是翡翠園開的第五家分店了,本應是駕輕就熟,但他仍覺得疲累。
“老闆,吉時到了。”身着翠綠色服飾的夥計跑到了宋嶽身邊小聲道。
宋嶽點點頭:“可以了,開始放鞭炮吧。”
“得嘞。”
夥計應下不久後,門外就響起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
宋嶽望着外面飄散的塵煙,心中覺得有些觸動。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呀,當初他建立翡翠園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已經過去八十年了呀,而他們宋家也在這中原城快八十年了。
從當初默默無聞的小家族到現在無人不知的翡翠園東家,宋家終於是在這中原城站穩了腳跟。
宋嶽的感慨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爲放鞭炮結束之後,他又得去招呼前來捧場的各位老闆,其中不乏各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怠慢不得。
若是宋蕪在此,看見長袖善舞的宋嶽恐怕都不敢相認。
當初宋家最沒出息的子弟都已經成長爲了一個能夠獨擋一面的掌事人了。
宋嶽回到家中時,一直場着的嘴角終於耷拉了下來。
他像是沒骨頭似的躺在了大廳中的長椅上,半點不見之前的精明模樣,倒是與之前的宋嶽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