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月香和徐慧明見他們回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徐慧明看着他們凍的通紅的手趕緊讓月香遞給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熱水袋:“趕快暖暖,這臉和手都凍紅了。”
葉楓手揣着熱水袋恢復了知覺之後打了打身上的雪。
月香拿來毛巾遞給他們,也說道:“今年的雪下的早,比往常的早了半個多月呢?”
“怪不得席訣今年的花開的這麼早,在這趕着時間呢,我看他這準的都能當算命的了。”徐慧明笑道。
“他如果當算命的也沒人找他啊,嚇都把人嚇死了。”
月香在哪小聲的嘀咕着,但都進了旁邊人的耳朵,徐慧明知道這丫頭心裏對席訣有些怨氣,搖搖頭不說話了。
葉楓脫掉羽絨服將藏在帽子裏的玫瑰花取出來。她當時沒有放這兩枝玫瑰的地方,只好將它們放在帽子裏,幸好她的帽子大,還替它們擋住了些風雪。但還是有一些雪花落在了上面,但在溫暖的屋子裏都畫成了水滴附着在哪玫瑰花瓣上,這樣的玫瑰花像是浸染了清晨的露水,更顯得嬌豔欲滴了。
她把其中一枝遞給月香:“這是席叔讓我送給你的。”
月香不接。
葉楓硬塞到她手裏:“你就拿着吧。”
她知道席叔在她小的時候嚇到她了,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但是他知道錯了也一直想和她道歉,但月香一直躲着他。所以他也只能在其他的事情上表達他的歉意。
月香看到那朵玫瑰,眼前就浮現了他凶神惡煞的臉,那狠厲的眼神帶着渾身的戾氣恨不能把他殺了。她一驚手鬆開花就掉到了地上。
她沒有撿,只是轉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徐慧明嘆了一口氣,她是知道席訣的過去的,剛來時他渾身戾氣未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她人家一個小姑娘嚇成那個樣子,也幸好在月香除了害怕他之外,在別的方面倒沒什麼影響。否則他又做了一孽。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花交給葉楓:“插你屋裏吧,別再爲難她了。”
葉楓接過,想了想遞給了時安:“這個給你吧,我要一枝就夠了。”
葉楓把那枝玫瑰花插進透明的花瓶裏,擺在她屋中的鋼琴上。很難想象他們這個小鎮子裏竟然有戶人家有鋼琴。但是他的父母卻給她買了,那時是她一直思念着那個人,想念他彈的琴聲,她的父母就花下血本給她買了一架鋼琴。雖然是二手的,但是這對她的家裏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她是學過彈琴的,但是學的不精,根本沒有時安彈的嫺熟。
時安他真的很厲害,小小的年紀就能把鋼琴彈的那麼好了,就像他一樣,他也是七八歲的年紀就把鋼琴彈的出神入化了。
真是又想起他了,不知道他如今到底在幹什麼,過的怎麼樣了。
摸着鋼琴的琴鍵,她開始彈奏《雪之夢》,很久沒彈了,她都有些生疏了。
琴聲嫋嫋帶給這安靜的雪天一絲愜意。
“師父,小楓姐彈的真好聽。”月香不懂音樂只是單純的覺得好聽。
可徐慧明卻聽着這琴聲有着淡淡的哀愁,小楓還是沒放下他,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小楓怎麼還是放不下呢?可能他也想不到小楓能把他記那麼長時間吧!
唉!都是可憐的孩子。
時安的房間就在她的旁邊聽的就更清楚,《雪之夢》應該是夢幻之中又帶有些希望的曲子,時安卻從她的琴聲中聽到了思念和哀傷。葉楓姐又在想着那個人了吧。他是是羨慕那個人的,什麼樣的人值得葉楓姐想念這麼久。自己如果離開了,她會想思念那個人一樣思念着自己嗎?
琴聲停止,可是那傳遞出來的那種感情卻久久的盤旋在上空,縈繞在每個人心間,帶出千般滋味
聽到敲門聲,葉楓恍然驚醒,抹去自己留下的淚痕去開門。見到是時安就請他進來了。
“我剛纔聽到你彈琴了。”時安看着她有些通紅的眼眶,她哭過了,上一次他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她也哭了。那個人對他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的心裏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舒服。
葉楓見她盯着自己,怕她看出自己哭過了,稍微偏轉了頭,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我呀就是一時興起,彈的也不怎麼好,比不上你彈的。”
啊?葉楓本來就是和他謙虛一下,沒想到他還認真起來了。
不過時安教她彈琴誒,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趕緊把他請到鋼琴旁邊:“時老師,請!”
時安笑了笑坐在鋼琴的前面,葉楓辦了個凳子坐在他的身邊。他先是指出她彈錯的地方,然後又給她重新示範了一遍。
“這樣明白了嗎?”時安扭頭看她,卻發現葉楓盯着自己,不禁有些臉紅:“你看着我幹什麼?”
葉楓見他這種反應笑着收回目光,她剛纔只是看他彈鋼琴那麼的專注,而且還有和平常不一樣的神采,不由的就多看了兩眼,沒想就正好對上了。
她倒是無所謂就像看一個弟弟一樣,沒想到他倒是害羞了。是不喜歡被人盯着看嗎?
“沒什麼。”葉楓搖搖頭。
然後又將《雪之夢》彈了一遍,在剛纔出錯的地方她格外的注重,可是不知道是太過重視的緣故,又彈錯了,這次她本人都意識到了。不好意思笑了笑,還是把堅持着把這段彈完了。
“你覺得怎麼樣啊,時老師。”葉楓虛心請教。
“我覺得你你需要勤加練習。”時安一本正經。
葉楓忍不住笑出聲來,給自己找補道:“我都多久沒彈琴了,彈成這樣不錯了。不要對我這個畫家這麼苛責嘛!”
時安也笑了,本來也沒有想爲難她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也對,這雙手畫畫已經夠好了,要是在彈琴這麼好,還給不給別人留活路啊!”
葉楓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是知道他是誇張了,但她還是很受用了。
“嗯,你說的對呀,我彈琴不好也是在積德呀。”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葉楓也收受不了自己的厚臉皮了:“再這樣說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時安,倒是你,你才七歲彈琴這麼好,是誰教你的?”
時安想了一會道:“應該是我媽媽,在我的記憶中,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經常在窗邊給我彈琴,有的時候窗外飄着櫻花,有的時候窗外面飄着雪花,這樣日復一日薰陶下我就喜歡上了。”
不過時安卻沒有對她說現在自己的記憶不止有七歲,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記憶在一天天的恢復。他現在已經有了十五六歲的時候的記憶,但是還是對目前的情況沒什麼幫助。甚至他有時候會出現兩種七歲之前的記憶。但是無論哪一種記憶都是模糊的,只是在那麼一瞬間恍惚記起她的母親曾經在他年幼的時候彈琴給他聽。
不過在記憶當中確實有件有趣的事情,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和她說。
“那你呢,是誰教你的,是他嗎?”
時安後面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可是問完他就後悔了,好不容易讓她暫時忘掉他,自己又提起了呢?
葉楓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誰,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沒這份幸運,這琴是二嬸教我的,就是昨天見到的葉越的媽媽,她之前是一名鋼琴老師,現在是我們鎮上小學的音樂老師。我小的時候跟着她學過,但是我沒有彈琴的天分,只是學個勉強會彈而已。後來又學了畫畫發現我還是在畫畫上更有天賦就繼續下去變成一種職業了。”
雖然因爲‘他’的緣故,她是喜歡彈琴的,但是她真的沒有這種天賦,只能當做是自己的愛好。
說起來她學畫畫也是因爲看了《尋安》和倒是時安很大的關係。
“我覺得你無論彈琴還是畫畫都很好。”時安看着說道。
“我剛纔還彈錯了呢!”葉楓提醒他。
“但是我覺得好聽,彈錯也好聽。”
這話說的真誠,比剛纔的要真誠多了。葉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被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的挺開心的。”
時安敲響一串歡快的音符,挑挑眉看着她,葉楓接着續上,一串串歡樂的音符從他們的之間流淌出來,連外面的大雪也感受到這歡快的氣氛飄舞着給他們助興。
徐慧明聽着這次的琴聲笑的眉不見眼。
一旁的月香見了問她:“師父,你這次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啊?”
“我笑啊,你姐說不定這次真的遇到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