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渭洋來換班,現在時安病情已經去穩定了,葉楓看起來也輕鬆不少,也開心不少。

    “小楓,你今天去我的房子休息吧,明天如果能出院的話,我把他一起帶過去。”

    “爲什麼?”葉楓疑惑。

    徐渭洋向她解釋:“警察還在調查你的事情,居民樓裏的人幾乎都知道時安被砸的事,如果他若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別人的眼前,會被懷疑的。”

    葉楓明白了,也就同意在他那裏住一段時間。可是她看着徐渭洋在想一個問題,哥哥他今天是不是太過於冷靜了,他面對時安這個事情就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懷疑嗎?就這樣坦然的接受了?還是因爲他知道了什麼。

    “哥!”

    “什麼事?”

    “就是,時安他——你難道對時安這個事情一點也不驚訝嗎?”她試探的問道。

    “我當然驚訝,也很震驚,但是震驚之後呢,還不是要接受現實。”

    話雖這麼說,但她覺得他是不是太過坦然了。

    “怎麼?你敢接受這個事實?”徐渭洋反問道。

    “當然不是。”

    ““那不就可以了,我們的心願不就是讓時安能夠活下來嗎?只要他能平安,原因是什麼很重要嗎?”

    他能這麼說,這麼想葉楓當然很高興,可是她總覺得怪怪的。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直接帶他做檢查,沒問題的話就回家。”

    第二天一通檢查下來,時安的各項指標都趨於正常,破損的組織也逐漸恢復完整,饒是顧希平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驚到了。

    他真的沒有接受過基因改造或基因變異嗎?他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好在他雖然驚奇於這種事情但不會亂說,可是他還是保存了一些東西準備偷偷進行研究。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實在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葉楓父母那邊,李清瑤派去打探的人已經傳回來消息了。

    “什麼,那天有個小孩子爲了保護小楓被掉落的花盆砸了?”徐慧明驚訝道,怪不得那天小楓那麼奇怪,她就覺得肯定有事,“她爲什麼不和我們說呢?”

    “可能她怕你們擔心吧。”李清瑤說道。

    “那個孩子怎麼樣,傷的嚴不嚴重?”

    “聽說已經出院了。”

    “這麼快,難道傷的不重?”

    “醫院不肯透露太多信息,但是據說出院的時候還是昏迷的,估計情況不太樂觀。”

    “不行,我得好好問一下小楓和渭洋。都在瞞着她,萬一那個孩子真的有什麼事怎麼向他父母交待。”

    徐慧明正想拿出手機給他們打電話卻被李清瑤制止了。

    “你打電話過去,若他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該怎麼回答?”

    徐慧明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渭洋還好,小楓那個孩子可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我去問問渭洋。”徐慧明說。

    “誒,慧明,孩子都長大了,可以自己處理一些事情。該放手時就放手,不要把他們還當做小孩子。他們沒有告訴你就證明這件事在他們能處理的範圍之內。”

    可是徐慧明擔心的倒不是小楓去,而是那個小孩子。

    “阿瑤,我不是擔心他們兩個,而是那個孩子。我總要知道救了小楓的孩子現在什麼情況了吧。而且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向那孩子和他的家人表示感謝。若那孩子有個萬一,我也好做些什麼,給他家裏一些補償。”

    李清瑤想了想說:“不如這樣,我幫你查一下那孩子的父母,若你想感謝可以直接聯繫他們,若那孩子真的遇到什麼不測,也好直接把補償給他們。”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安安忌日將近,她本身都夠忙的了,不便再爲他們操心了。

    “不會,你若直接問渭洋,你覺得他會直接告訴你嗎?他本來就想瞞着你們。”

    也是,渭洋這孩子說不定真的什麼都不會說。

    “而且你行動不太方便,葉戎還因爲我臥病在牀,就讓我爲你們做一些事情吧。”

    徐慧明思索了一番最終同意了:“這樣也好。”

    葉楓和時安一起住進了徐渭洋的小區。葉楓的房間放進了一張兒童牀,時安就睡在上面。

    本來徐渭洋要求把那張牀放到他的房間,他來照顧時安。但葉楓不同意,他要上班,時安出院了他沒有理由請假了,照顧時安不方便。

    徐渭洋爭不過她也就由她去了。

    可是雖然顧希平說時安現在一切正常,但是他卻遲遲沒有醒過來,他這種情況是不能用醫學來定義的。所以他們只有等。

    這天徐渭洋早早就出了門,在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就開車前往城郊的墓地。

    今天是安尋的忌日,自從他來到昌市每年都會來到這裏弔唁他。之前在鎮上的時候,他也會瞞着小楓去他家那顆櫻花樹下去拜祭,有時會遇上他的父母。可自從安伯伯去世之後,瑤姨每年都會去鎮子上拜祭,但是他卻沒有機會回去了。

    清晨墓地空蕩蕩的,安尋的墓碑緊挨着他的父親。一個寫着“愛子安尋之墓”,一個寫着“亡夫安旭昇之墓”。

    可是他很清楚這兩座墓碑下面什麼也沒有。

    他把鮮花放在安尋的墓碑前,對着墓碑說道:“我知道你不在這裏,你在那裏和父母在一起一定很開心吧。但我還是想在這裏和你說說話。”

    “我還是沒有告訴小楓,我沒有勇氣告訴她,尤其是知道她喜歡你之後,就更不敢告訴她了。我沒有想到小楓她竟然喜歡着你,還喜歡了這麼長時間。你也想不到吧,不,或許你察覺到了纔會派時安陪着她,對嗎?有時候我覺得時安很像你,有時又覺得不像你。若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不是也會是時安那樣古靈精怪呢?可是他現在卻像你當初一樣躺在病牀上,如果時安真的是你的延續的話,就請你保佑他醒過來吧。”

    路上有腳步聲傳來,徐渭洋翩然離去。江言和安意到這裏的時候,又看見安尋墓碑旁多了一束鮮花。

    “這個人每年都回來吧。”安意說,他們每年來拜祭的時候都會看到有一束鮮花擺在這裏。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一直記掛着安安,從來不露面。”

    江言看着那束鮮花心思百轉千回,她想她知道是誰了。

    在落羽鎮的一處獨立洋房內,李清瑤坐着搖椅躺在櫻花樹下,現在是夏天,櫻花已經全部凋謝了,長出的樹葉隨風搖曳。

    一陣風吹來,李清瑤打了個冷戰,然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她拿出手帕捂住嘴脣,等平復下來,手帕上還帶有一絲血跡。

    “你該進屋了。”席決勸告她。

    “我沒事,我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她撫摸着樹幹,陽光透過樹縫照在她蒼白的臉上。罩在一旁的小墓碑之上。

    她望着墓碑之上的那束陽光喃喃道:“安安,旭昇,你們等着我,我很快就可以來陪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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