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臣每天都想退休 >第 6 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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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長平託着茶盞頻頻朝門口張望,雖然看熱鬧的心情佔據了上風,但在萬言一干外人面前好歹還是端着神醫的架子,剋制了自己動作的幅度。

    “玉神醫,這麼晚您還不歇息嗎?”萬言實在想不通,已過子時玉長平怎麼還不回去歇息,生了根似的呆在他們王爺的房間不肯走了,這玉神醫看起來也不像是坤陽。

    “哦。你們家王爺的病症我還需仔細看看。”玉長平嘴上雖這麼說着,卻只是坐在桌前看也不看躺在牀上的祁原一眼。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鮑瑜終於出現在門口。玉長平見他出現眼睛一亮站起身來,然而易書卻沒有跟在鮑瑜身後,又敗興地坐了回去。

    “萬大哥。”鮑瑜手中捧着一碗褐色的湯藥,萬言怕他燙着似的連忙接過。

    鮑瑜扶起祁原往他身後塞了幾個靠枕墊了墊,讓祁原靠坐在牀上,又小心翼翼地從萬言手裏接過藥碗喝了一口,傾身上前準備吻上祁原的脣,卻被玉長平一手扣肩頭制止了他接下去的動作。

    “哎,武王現在是我的病人,喝什麼藥自然該由我來選,萬一藥性衝突病上加病,這是算到你頭上還是算到我頭上?”玉長平接過鮑瑜手中的藥碗聞了聞,“當歸、桂枝、芍藥、細辛、通草、甘草、大棗,是副養血溫經的好方子,可惜這藥火候不夠發揮不出藥性。”

    鮑瑜被玉長平的話一噎,他本來就沒中醫功底藥方和熬藥時間全都靠系統指導,剛剛在藥爐裏系統下線,白月光步步緊逼,反正祁原昏睡不醒藥熬成什麼樣都沒關係,他想都沒想就把藥端出來了,卻沒想到玉長平一聞就看破他這藥熬的時間不夠。

    “萬大哥都怪我疏忽,可能是我太累算錯了時辰。”鮑瑜口中雖然是道歉之語,卻是以退爲進。

    萬言一聽果然便心疼了起來,鮑瑜作爲坤陽本就體弱,這些日子衣不解帶的照顧王爺,換成別家嬌滴滴的坤性只怕早就病倒了,連忙安慰道:“你這些日子辛苦了,今晚早些去休息,我來給王爺守夜。”

    “可不看着王爺我不安心。”鮑瑜說完略顯羞澀的低下了頭,做足了一副小女兒姿態。白月光都已經出現了,他現在必然是要寸土必爭。

    “萬副將說的是,小醫師不如早些去休息,今日是算錯時辰,明日怕就是抓錯藥了。”

    一身青衫的易書出現在門口,激動得玉長平差點大喊出來。

    “是你!”萬言拔出長刀,刀光一閃銀白的刀鋒直指易書的喉間。

    “萬副將,許久未見,玄甲軍的家教還是這麼讓人不敢恭維。”易書對架在頸間的劍鋒視若無物,甚至脣角含笑。他鎮定自若的模樣讓萬言有種對方還是權傾朝野的易家公子的錯覺。

    “對你這樣的亂臣賊子需要什麼禮數!”

    聽到萬言口中亂臣賊子四個字,鮑瑜的眼睛亮了亮,他曾經對祁原身邊的親兵旁敲側擊都沒能打探出親兵對白月光的態度,現在看來這羣親兵對白月光恨得的是咬牙切齒,甚至不知道祁原喜歡過白月光。

    易書頂着劍刃側了側脖子,紅色的血珠立刻順着劍鋒滾了下來,“我自小怕疼,還望萬副將下手利索些,有武王和我去陰間作伴倒也不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易書心思深沉,從不無的放矢,萬言幾次和他交鋒都是一敗塗地,現在易書說要武王和他一起下去作伴,萬言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意思是他要是死了,你們武王也活不成。”終於看夠這場大戲,坐在桌前的玉長平懶懶的開口,“浮生醉解藥最重要的一味藥引就是易書的血,你知道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藥材,他一滴血有多金貴嗎?還不趕緊把劍挪開!”

    萬言忠心有餘可惜腦子不太好使,他這師侄見到易書就心神大亂連藥都不煎好就端來,想是知道易書和武王之間的糾葛,剛剛萬言拔劍時又是一臉壓不住的竊喜,既蠢又壞,武王留這樣的禍害在身邊是識人不清。玉長平有些疑惑這樣的人是怎麼鬥倒易書的?難不成武王其實有三頭六臂,能力扛九鼎?

    聽完玉長平所言,萬言雖恨易書恨到切齒,到底拿開了橫在易書頸間的劍,“你別得意得太早,等王爺中的毒解開,你死罪難逃。”

    “我人就在這,想要我的命萬副將自可來取,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易書慢步走到牀前,卻被鮑瑜張開雙手攔住,“你想做什麼?!”

    易書輕嗤一聲,目光從一臉緊張的鮑瑜身上落到緊閉雙眼的祁原臉上,祁原身上鴻蒙紫氣正一絲絲的被鮑瑜的智腦抽走,果然如他所想異人的目的是從祁原身上抽取這個大世界的氣運,抽取速度的快慢或許和氣運之子對其信任的程度有關。

    “玄緯。”靠在牀上昏睡不醒的祁原似是感受到了易書的靠近,指尖顫動呢喃了一聲。

    玄緯是易書的字,霎時間鮑瑜和萬言的臉都黑了下來。易書湊到鮑瑜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異人被世界意識發現後就是一個死字,你的智腦沒有告訴你嗎?”

    鮑瑜被嚇得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着易書,他沒想到這個世界除了他以外還有穿越來的人,以及死是什麼意思,智腦明明說任務執行若是失敗會被傳送回中樞並不會死。

    看到鮑瑜震驚的神色,易書玩味地勾了勾脣,“看來你的智腦沒對你說實話。”

    “你幹什麼!鬆開鮑大夫!”萬言眼看鮑瑜的臉色越來越差,猛地伸手拉開易書。

    易書退到一邊,理了理被扯亂的袖口,瞟了眼強自鎮定的鮑瑜,石頭已經投下,就看能激起多大的波瀾了。爲了給鮑瑜留下些消化的時間,易書走出門擡起右手虛虛晃了晃兩指,“夜色已深,不必遠送。”

    “主人我們就把氣運之子留在那裏嗎?”

    0074有些疑惑,氣運之子是世界的意識化身,想要重新梳理世界意識,就要保證氣運之子的命運軌跡重回正途。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已經混亂,他可能已經抽取了某個氣運之子的氣運,我如果不走他的智腦估計不會再次連線,祁原現在沒什麼危險,你去查一查有沒有氣運之子氣運斷了,讓委員會監控住這個世界的數據流。”

    異人不能通過智腦直接抽取氣運之子的氣運,就說明製造他的人還不能抗衡世界意識,想要清除這些有智腦的異人就得讓世界意識自己反應過來這些異人是程序裏的病毒進行主動殺毒,而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氣運之子意識到這些異人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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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原的住所離後山不過兩三里路,玉長平喜潔整個藥王谷的路徑都用鵝卵石鋪就,易書思慮之間就回到了院前。

    整個院內苗圃的無根草散發着淡淡的幽光,嵇越正拿着鋤頭仔細的翻鬆田間的土塊,瑩瑩的微光更襯他俊美無匹。無根草只在半夜開花,澆水除草等農活也只能在夜間進行。

    天下第一刀客的手本該握劍,現下卻爲易書做羹務農。

    易書脫下鞋襪把衣襬往腰帶間一塞,從田埂旁的簸箕裏摸出一把短鋤,蹲在嵇越身旁,你一鋤我一鋤的松着土。兩人黏的緊,動作之間不免磨肩擦身。

    易書偷偷看了一眼嵇越,嵇越雖常年冷着一張俊臉,易書卻能輕易分辨出他的各種情緒,現在嵇越臉上就寫滿了生氣兩個字。

    嵇越確實在生氣,氣宸帝昏庸恨天下人無眼,易書力挽狂瀾扶宸國於將傾,在朝數年平南亂鬥熊虹撫黎民,卻要揹負着一身罵名受天下人唾棄,自盡於天牢。便是躲到了藥王谷也不得片刻清閒,那麻煩竟然也跟着來了。祁原若死邊疆必亂,易書自然不可能在此時丟下祁原不管。

    易書拿肩撞了撞他,嵇越目不斜視好似他鋤下的土塊是個絕世美人。易書無法,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嵇越的臉頰,主動哄道:“別生氣了,等此間事了我就帶你踏遍河山,覽盡天下風光,管他什麼宸帝武王。”

    嵇越伸手握住易書微涼的指尖,易書本爲南人手比嵇越小了一圈,輕輕鬆鬆地便被嵇越握在手裏。嵇越掌心滾燙,藏於心中多年的話他說不出只能刻在血中,哪裏碰一碰易書那就會血脈翻滾,想問問他,你是不是喜歡祁原才讓他落印推他稱帝,若是不喜歡那我呢?

    易書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反握住嵇越的手,只聽嵇越說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

    行吧,嘴硬心軟嵇小越。易書站起身抖了抖腳背上的泥,他這具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是要好好修養,“你也早些休息,以後行走江湖還要靠嵇大俠罩着呢。”

    嵇越知道易書是在打趣自己武功盡廢的事情心下一痛,見易書拎着鞋襪赤腳被鵝卵石膈得一腳輕一腳重的模樣,右手一勾擱在籬笆上的橫刀出門尋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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