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脣紅齒白的少年,一邊顫抖着磕頭一邊扯着尖細的嗓音道,“陛下恕罪!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來請陛下過慈寧宮一敘的。”
不瞭解宮廷規矩的祁雪直接無視了小太監,滿心滿腦都在想着,太后娘娘,是誰?
「就是皇帝他媽。」鑑於玩家慢半拍的知識提取速度,小六好心提醒。
原來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一國之君的母親,想來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祁雪眉頭皺得更深,總覺得來者不善,可礙於身份不去似乎也不行。她現在開始擔心,「小六,冒充皇帝被發現,會怎麼樣?」
「死翹翹唄。」皇帝都敢冒充,已經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怎麼死死幾次的事兒,下場比株連九族只會更慘。
小六回答得想當然,卻突然感到一股寒氣逼來。
「你的意思是我隨時有危險?」祁雪對這個遊戲的怨念更深了,搞錯性別她可以勉強當失誤,現在連玩家的生命安全都保障不了,簡直廢柴。
好在她這個位面不用做任務,不然開局就死翹翹,積分沒賺着還倒扣一堆,就她初始那點積分,分分鐘破產被打入懲罰位面的節奏。
小六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口中那個‘冒充皇帝的人’是她自己,還以爲什麼事兒呢,又對它冷凍攻擊。
它擺了擺手,「不會啦,這具身體是真的啊,如果是在科學發達的星際時代,進行精神基因比對倒是能查出軀體裏換了個靈魂,可是在落後得要靠滴血認親的遠古時代,母子關係絕對實錘啦。」
話是這麼說,「可一個人性情突然改變,難道不會引起懷疑嗎?」
原主的性情她不清楚,但男女有別,生活年代還跨了好幾個銀河系,總歸不可能和她一模一樣的。
旁人或許好隱瞞些,母子之間總是更親密瞭解,祁雪擔心,去見了太后會露餡。
但話又說回來,母親派人來請,做兒子的無故不去也說不過去。
推說政務繁忙?視線環顧空蕩蕩的大殿,忙個鬼。
她剛發了那麼大一通脾氣把人趕個精光,這會兒消息指不定都流傳到宮外去了,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傳召,十有八九和這件事有關,事先肯定也是摸清她如今的情況纔派人來,這個藉口顯然行不通。
祁雪開動腦筋,想着能不能找到合理且毫無破綻的迴避藉口。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受打擊了、成長了,這些都有可能成爲性情大變的理由。」對於祁雪的擔憂,小六十分不以爲意。
「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人心存疑慮,我們也貼心的爲玩家準備了原主的記憶。只要記憶吻合,滴血認親沒問題,誰敢說你是假冒的?你可是皇帝啊。」
非議皇帝也是要死翹翹的。
「原主的記憶?」祁雪努力的想了想,最終得出結論,「我沒有。」
要是有,她也不至於這麼慌,依葫蘆畫瓢仿着原主的性情矇混過關應該不難。
「因爲我還沒傳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