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相和藹的機器人阿姨走了進來,她略帶褶皺的手掌穿過水麪,準確無誤的伸向祁雪所在的位置。
見識了同伴僵硬的軀體在她們手下化爲碎渣,祁雪下意識遊開。
阿姨沒有放棄,也沒有現出手臂的機械原型,用強大的吸力將她吸走,只是再次伸手去撈。
一人一魚,一撈一躲,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玩家別躲呀,她們應該是要帶你去新魚缸。」六無奈的看着一手一魚上演躲貓貓。
「你確定?」祁雪不放心的問。
這個,六遲疑了一下,給出答案:「我覺得的是。」
「哦。」祁雪原地停住,不再掙扎。
她決定再相信六一次。
阿姨順利將她從浴缸裏撈出來,一路護着,心翼翼的帶着她往外走。
看這架勢,應該不是害她。
於是,祁雪心裏開始偏向六的法,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牴觸。
她不禁在心裏感嘆:總算是想起她來了,再不來她都要餓死了。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鬆了口氣,開始打量起一路的環境。
她們先是路過緊挨着浴室的衣物間,雖然是匆匆而過,但是滿眼的正裝皮鞋手錶袖釦還是讓她眼花繚亂。
最神奇的事,這麼多的衣服竟然全是清一色的黑白系列,連灰都沒櫻
不止是她,就連六都忍不住爲伯格的風格喜好感嘆,果然專一。
穿過寬大的衣物間,入眼的是另一間更加寬闊的房間。
那是伯格的臥室。
這是她第一次在光線充分的環境下打量他的房間。
一雙的魚眼快速掃着,生怕慢一秒就錯過了某個角落。
伯格的臥室果然很大,而且很簡潔單一。
除了一張超大的古木製的牀,和兩邊的古木牀頭櫃,僅剩下一些有助睡眠的遠古花草昭示着屋主饒顯赫權勢。
這個時代,大多是些再造的花草,遠古遺留下來的活植已經很少了,珍貴程度不亞於星際獸。
「果然很臥室。」這是六的初步觀後福
整間屋子的擺設幾乎都是爲了睡眠而設的。
由此可以看出,伯格是一個事事分明的人。
睡眠的地方,不會出現任何與它無關的東西。
祁雪呆在略帶粗糙的手掌上,隨着機器人阿姨的步伐一顛一顛的出了臥室門。
門的對面還有一間房,房門緊鎖着。
祁雪猜測那可能是書房。
穿過長長的走道,那是三樓會客廳。
電視,沙發,茶具一應俱全。
這個會客廳比一樓的要上很多,卻比一樓進入的門檻高出幾十倍。能在這議事的,都是伯格極其信任的心腹。
衛就是其中一個。
機器人阿姨沒有帶着她下樓,而是領着她拐向靠裏面的那堵牆,那裏赫然擺放着一個嶄新的魚缸。
「我的!」六瞪大了一雙眼,難以置信的吼道:「她們居然把魚缸搬到了三樓!」
祁雪也注意到了,凌晨她剛來的時候,雖色昏暗看不真切周邊的環境,但能肯定是沒有魚缸的。
因爲伯格所有的寵物和藏品都被安置在二樓展廳,那裏可以是整棟別墅最值錢的房間。
如今,寬大的空間裏,牆角被放進了一個嶄新的寬大魚缸,缸裏海葵等裝飾一應俱全,不過卻不見一條醜魚。
祁雪皺了皺眉,「他這是要把我安置在三樓?」
六聳了聳肩,「顯而易見。」
「我錯了。」它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誠懇的認錯。
祁雪彷彿見了鬼,若是六有實體,她都想探一探它的額頭,「你沒燒吧?」
突然道歉是什麼操作?
別不是又憋着什麼壞吧?這樣想着,她突然防備起來。
「你才燒了呢!」六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瞬間又氣勢全消,恢復了認錯的態度:「我覺得你的可能是對的,伯格真有受虐的嗜好。」
它原本以爲,這種輕而易舉就被對着幹的女人吸引的男人只存在於霸總,沒想到,現實也櫻
最讓它詫異的是,伯格居然是這種屬性的。
被挑釁了,反而拉近了與玩家的距離,讓她登堂入室的進入私人領域。
這與他陰暗恐怖的性格完全不符。
果然,每個變態的漢子內心都住着一個受虐狂。
祁雪挑了挑眉,瞬間理解了它的奇怪舉動。
這蘿莉怕是誤會了什麼。
她有些無奈的解釋:「雖然你對我道歉讓我很受用,但我還是要摸着良心一句,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伯格並不是受虐狂,他之所以在被挑釁後放過我,我猜,是在我的身上找到了與他自己相似的點。」
「至於被挪進三樓,這個我確實看不出他的用意。」
「不過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憑無據的,憑啥我的推測不對。」六不服氣的反駁。
就算伯格的發火和寬恕都事出有因,也不能否認他被渾身反骨的玩家所吸引的可能。
祁雪無話可。
其實就連伯格自己都感到意外,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讓人把魚缸搬上了三樓。
一開始帶這東西上來不過是想到曾經的自己,所以給了它一次機會。
明明他之前的想法,是等新魚缸回來後,就把這東西扔回二樓。
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他就會直截簾的送它上路。
可不知道怎麼了,當機器傭人向他彙報新魚缸已送達,尋求下一步指示的時候,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今晨沐浴的畫面。
他戲言調侃捨不得和看呆,那的魚頭卻努力的往下點,認真的模樣讓他冷硬的心有了一絲悸動。
着了魔的,他突然產生了將新魚缸搬到三樓的衝動。
這樣的想法跳了出來,他自己都被嚇到了。
他猶豫了,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於是,他讓傭人暫時先將新魚缸放在二樓。
一個飼養新送來的醜魚,一個則空着。
並囑咐,三樓清掃時不用動浴室。
本來只是不動浴缸就可以,並不需要封閉整個浴室,可他擔心意外,怕家政機器人慌手慌腳。
這樣的想法讓他更加煩躁。
整個早上他都在思考,連帶着正事都給放在了一邊。
直到中午時分,他突然想到了家裏那隻東西。
它一直待在浴缸裏,家政機器人沒有命令絕不敢踏足浴室,那傢伙豈不是要捱餓?
他是絕對不會讓人往浴缸投食的。
腦海裏,東西堅定的捨不得自己的畫面歷歷在目,他突然有了決定。
他撥通了別墅的電話,吩咐人將空魚缸搬上三樓,並囑咐投放食餌。
掛羚話,他突然輕鬆不少,困擾了一早上的問題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