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懂行的人在前頭領路,避開機關迷障成了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祁雪迷失的地方離北山不算遠,不過兩個時辰,一行人便來到北山山腳。?
擡頭望去,巍峨的北山聳立在迷霧之間,很是壯觀。
閻烈突然止住步伐,衆人也跟着停了下來。
閻易眸中劃過不解,“怎麼停了老大?”
北山不矮,爬上去也要費不少時間,這會兒在山腳停步,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黑了他們也不見得能爬上去。
閻烈沒理他,而是將目光轉向隊伍後方。
感受到他的視線,祁雪愣了愣,一種不好的預感由心底滋生。
「六,我心裏很不安。」
意識裏,六突然聽見她的話,一時間沒了反應,竟是觀察去了。它大眼迅速掃過四周,然後開口:「我沒發現有危險的地方啊。」
「不是指潛在危險,我的是閻烈。」祁雪眼神示意他所在的方向,「看到他的眼神沒有?我總覺得充滿了惡意。」
六聞聲看去,聲音瞬間顫抖:「而,而且,已經往這邊來了!」
「什麼?!」祁雪心下大驚,目光射了過去,果然看見閻烈的身影越來越近。
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她儘量將身子隱在前排高大的男人後面,企圖掩耳盜鈴的安慰自己,閻烈看不見她,也不是來找她的。
只可惜,老沒有聽見她的禱告。他實實在在就衝着她的方向來了。
閻烈在她面前站定,一雙並不柔和的眼眸注視着她。
半晌,她看見他衝前頭招了招手,吼了一嗓子:“順子,過來!”
較前面的隊伍裏,一個不算高卻挺瘦的男人應聲出了隊伍跑着過來,“老大,有什麼吩咐?”
閻烈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話卻是對着順子的,“送她下山。”
祁雪只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巨響炸開,整個人愣愣的看着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六兒,是他口誤錯了,還是我耳朵出毛病了?怎麼剛剛好像聽見閻烈送我下山。」
六嚥了咽口水,艱難的回答:「玩家沒聽錯,他就是這麼的。」
「hy?」大驚之下,她連外文都爆了出來。不是答應了讓她跟着,怎麼這會兒來這出?竟然不要臉的出爾反爾!
六也一臉懵逼,弄不清如今的狀況。
順子也明顯愣了一下,似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老大,你......”
還沒問完,閻烈便厲聲打斷了他:“我送她下去!”
態度堅決得不容置疑。
順子渾身一顫,明白老大不是在開玩笑,儘管同情嫂子,卻還是恭敬的領命:“是。”
順子是跟着閻烈一塊過來北山的,也是呂氏後人,雖不上精通,但破解山間迷障機關還是做得到的。他素來崇敬閻烈,唯命是從,這次也一樣。
他往祁雪身邊湊了湊,正想開口,卻被聞聲趕來的閻易一把攔住,“等下。”
他一邊阻止順子,一邊看向閻烈,開口道:“老大,先別衝動,這件事情我們回山再商量?”
聽到此處,祁雪眼底燃起希望,擡眸看向閻烈,其他人也看着他,都在等他的答案。
“一邊待着!”閻烈朝閻易吼了一句,隨後看向順子,態度堅決道:“你還等什麼?”
順子瞬間明瞭,嘆了口氣,目光轉向她,開口:“嫂子,我們.....”
走吧兩個字還沒出來,他就被祁雪猛地推開。
“別過來!”她迅速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防備的看着他們。
“嫂子。”順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大,一臉爲難。
祁雪哪還姑上理他,整個人瞬間炸毛了,她怒氣衝衝的朝閻烈吼道:“閻烈!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你好歹一個山大王,大名鼎鼎的活閻王,過的話怎麼能跟放屁一樣,屁過無痕!”
她氣得連連文雅都不顧了,聲聲質問:“俗話,一個唾沫一個釘,行走江湖講究一個信字,你怎麼能言而無信?”
“虧我一直以爲你跟其他土匪不一樣,沒想到你更惡劣!”
閻烈看着他,神色未改,十分鎮定的:“我到做到。”
“我答應讓你跟着,但沒承諾過帶你回山。如今你也跟着到了北山腳下,我並未食言。”
“你!”這隻該死的熊竟然跟她玩文字遊戲!祁雪怒視着他,眼中滿是憤恨,真恨不得衝上去胖揍他的臉,可惜她自知打不過。
她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怒氣,再次問道:“你真這麼絕?”
閻烈看着她,沒話,眼裏的堅定卻已經表明態度。
“好。”祁雪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個字,閻烈,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閻烈見她眼神,想起被死死抱大腿的一幕,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防備。
她一聲冷哼,真以爲躲着就沒法子了?真!
她一副決絕的模樣,惡狠狠的瞪着他,不管不估:“閻烈你行!”
“想趕我走?做夢!”
“你讓人帶我下山我就要下?我告訴你,我偏不!”
她瞬間換上一副被拋棄的可憐女人形象,放下狠話:“你以爲你們人多就能逼我就範嗎?以爲這樣我就拿你的始亂終棄毫無辦法?”
她突然從包裹裏掏出一隻簪子對着自己,這一舉動將衆人嚇壞了。
“嫂子你這是幹嘛?”閻易一直注意着祁雪的動態,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臉着急的想要去奪她手上的兇器。
“站那!”祁雪一雙明眸瞪着他,舉着簪子的手用力往下幾分,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嚇得閻易立馬止住腳步。
“嫂子你別激動,我不過去,我不過去就是了,你千萬別激動啊。”
他一邊勸着,一邊瞪着閻烈,着急忙慌的吼道:“老大,你倒是句話啊!”
閻烈眉頭皺得緊緊的,眸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你這是做什麼?”
顯然,他也沒想到她會有這般舉動,眼底帶着不贊同。
祁雪看着他,嘴角勾起冷笑,厲聲道:“閻烈,我告訴你,無論你怎麼咬文嚼字,我了跟你,就跟定你了!”
“你接了我的嫁妝,還翻看了我的貼身衣物,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現在竟然翻臉無情不認賬,想都別想!”
她突然笑得炫目,像是山間魅饒精怪,“我是打不過你,但我能選擇結果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