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姑娘請。”
祁雪勾起嘴角，笑容明媚，“閻易你喜歡大葷，那隻烤豬是我特意爲你做的。不知道烈哥能不能賞光陪我喫頓晚飯，就當做出師前的踐行，可好？”
閻烈瞬間愣神，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雖然有些驚訝，卻也不過分。還有那聲烈哥，讓他的心多跳了幾下。山頭不少人都這麼稱呼他，可從沒有一個像如今這樣讓他變得奇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這陌生的不適感，點頭道：“既是餞別，叫上閻易吧。”
他不擅長和姑娘獨處，也不會話，有閻易在，氣氛多少能活躍些。
“好啊。”祁雪答得沒有絲毫勉強，正好，她也有筆賬要和這臭子清算清算。
晚飯時分，偌大的山豬已經被瓜分了添進衆兄弟的伙食裏，僅剩下一部分供幾人聚。
除了閻易，來的還有桃和順子，加上祁雪和閻烈，五人圍坐在圓桌旁聚餐。
開席前，是照例的一番閒話家常和飲酒助興，桃還是個孩子，便以茶水代替。五人相聊甚歡，只是閻易覺得有些瘮得慌，尤其是祁雪時不時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知道原因，也自知理虧，於是揚起笑，適當的轉移話題討好道：“嫂子，聽廚房的嬸嬸們，這山豬可是你親手烤的，連老大都讚不絕口呢。”
拍馬屁的同時也不忘將自家老大拖下水。這馬屁不是亂拍的，得拍到點上，纔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嫂子惦記老大不是一兩的事了，老大的一句誇獎可要比他十句管用。
閻易不愧是八面玲瓏，一句話，輕而易舉的讓祁雪眉開眼笑。?
“還好還好。”她適當的謙虛客套兩句，站起身，拿起刀將烤肉切塊，爲每個人都添了一些，隨後做出請的手勢，笑着招呼：“大家都嚐嚐吧，這粗苯的手藝，若是不好，可千萬別嫌棄。”
“怎麼會不好，嫂子你都不知道，易哥哥順子哥他們只顧着聊喝酒，我只聞着這烤肉的香味，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桃嘟着嘴抱怨，完還沒好氣的瞪了閻易和順子各一眼以表達不滿。至於閻烈，她沒敢。
那區別對待的嬌俏模樣，着實可愛，引得衆人輕笑。
閻易衝她做了個鬼臉，取笑道：“那是你笨，這肉就擺在那，饞了不會動手，光坐着看肉還能飛你嘴裏，傻。”
桃不滿的輕哼，瞪了他一眼，“你們都沒動，我哪好意思喫嘛。”
順子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撫道：“是哥哥們的錯，害你饞了那麼久。”
他將盤子又推近幾分，道：“快喫吧，不是饞了嗎？”
“哼。”桃又對着閻易輕哼一聲，這才滿意的捧起盤子，開心的喫起來。一張嘴喫得油油膩膩的，面露滿足，嘴裏嚼着肉口齒不清還不忘話：“正是太好次了。”
衆人見狀皆寵溺一笑，也紛紛動起手。
閻烈是喫過的，自然記得那滋味兒，他本就喜葷，這肉烤得也十分合他意，便豪邁的大快朵頤起來。
祁雪一邊將肉塊切成更塊，一邊將目光轉向閻易，笑容滿面，尤其是看到閻易一口烤肉入口，先是驚訝，然後緊緊皺眉整張臉都扭曲聊表情，笑容越發燦爛了。
這特麼是個什麼鬼？他這輩子就沒喫過這麼難喫的東西！
於是，他又猛灌了幾碗酒，嘴裏的辛辣纔剛剛淡去些許。
這連連灌酒的動作驚動了一旁的桃，她嚥下嘴裏的肉塊，一臉不解：“易哥哥你怎麼不喫烤肉，還一個人喝這麼多酒？”
“我跟你，這肉可香了，真的，不信你嚐嚐。”
她極力推銷着。
閻易深深的呼吸，在衆饒殷切注視下，用刀插了肉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猛的咬了一大口。
那股辛辣嗆鼻的感覺再次襲來，他瞬間被刺激得眼睛溼潤。
“易哥哥，你怎麼哭了？”桃不解的看着他。
閻易含着肉，牽強一笑，“這肉太好喫，我激動。”
桃瞭然，一副我懂你的神情，“是吧，我喫進去的時候也滿足得想哭。”
閻易尷尬的笑着，隨意嚼了幾口就想嚥下去，誰知，嚼到最後竟感受到濃濃的肉汁從肉間溢出，將原先那股嗆饒味道掩去不少。
他一邊嚥下一邊疑惑的看向祁雪，她也面帶笑容的看着他。
他眉頭皺起，嘗試着又咬了一塊進嘴裏，竟再無原先的刺激味道。
略略沉思後，他突然看向祁雪，笑了。
晚飯之前，老大突然來找他，了讓他陪嫂子下山取書的事。他當時便知道露餡了，也猜到以她的脾氣肯定要整他一番，只是沒想到竟會是這麼一個難以入口的懲罰。
可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吃了。這事他有錯在先，如果這樣能讓她舒坦些從而原諒自己，那也值了。
他本已經做好了囫圇吞下整塊肉的打算，沒曾想，那嗆饒味道竟只是第一口，第二口開始便僅剩一點點，之後便只是濃濃的肉香。
看來，嫂子是隻對那一塊動了手腳。
他目視着她，眼神表達：消氣了？
祁雪挑了挑眉，以眼神迴應：下不爲例。
之後，兩人相視而笑。
閻烈默視全程，最終瞥過眼，自顧自的喫烤肉，什麼也沒。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間結束，那盤烤肉更是被消滅個乾淨。
看着時辰不早了，五人接連起身，準備回屋。
順子負責送桃，閻易則自動請纓送祁雪回去。
路上，閻易開口詢問，“嫂子，你給我喫的那是什麼？簡直要人命。”
完，他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祁雪輕笑，“不要你命怎麼能叫懲罰？”
“放心吧，不是毒藥，就是一種調料而已。”
“調料？”閻易嘴角一抽，“口味多重才用那種東西調味。”
祁雪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沒見識。”
“那個叫芥末，不少人都喜歡這種味道。”她自己沒嘗過，不過六了，那是好東西，很受歡迎，能讓人終身難忘。既能入口又能報仇，簡直是兩全其美。
於是，她就答應了。
閻易皺眉，“芥末？”
他不曾聽過，“可是外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