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閻易被她不停的催促前進,十分不解:“嫂子你這是趕着去投胎嗎?就算要取書籍,也不急在這一分兩分的時間啊。”
“不是這個問題。”祁雪搖頭,面色沉重道:“今早起來心裏就悶得慌,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怕我爹會出事。”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
她沒辦法同閻易實話,她解釋不了自己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就只能用心靈感應這種方式表達。
這是六教她的,它是裏寫的,遠古時代的融六感都特別強,尤其是親人之間,發生什麼大事之前都會有所感應。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早起心慌不已,像是被巨大的石頭壓着喘不上氣。還有在佛堂裏唸經祈福,佛珠卻突然斷了。它還,只要出現這種場面,往往親近之人必有大禍,搞不好還會掛。
她如今這情景拿個佛珠顯然不合適,只能謊稱心慌。
閻易第一時間伸手輕探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後才收回手,一臉擔憂道:“嫂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祁雪滿頭黑線,這和她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好吧,他可能是個特例。」六在她的強烈鄙視下慫了,縮成一團聲辯解。
祁雪現在沒空搭理它,話已出口,當務之急就是讓閻易相信。
她搖了搖頭,“身子倒不覺得有什麼疼痛不適,就只是心慌得很,像被什麼堵着壓着一樣。”
完,她面露不安的看着閻易,懇求道:“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吧,我想盡快進城確認才能放心。”
閻易看着她的模樣,眉頭皺起。他素來是不信這些神啊鬼啊心靈感應之類的荒謬法,只是看她臉上的焦急和不安,到口的話又被嚥了下去。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好好,嫂子彆着急,我們儘快趕下去。”
完,便在顧着她不掉隊的情況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路上,爲了節約時間,他們幾乎沒休息。累了就稍稍放慢速度走一會兒,喝口水,卻時刻都保持在移動的狀態。
閻易倒沒什麼,他常年訓練,也不覺得累,倒是祁雪,她精神狀態挺好,也能接受這樣的強度,就是身體素質跟不上。
先前重病那次,她一直等休養好後要好好鍛鍊身體,可事情接連不斷,一直也沒有機會。
馬不停蹄的走下山,她險些累得虛脫,若不是閻易在一旁攙扶着,她這會兒估計就癱在地上了。
身體雖然疲憊不堪,祁雪還是記掛着海城主的處境,拒絕了閻易要休息片刻的好心提議,一路由他攙着進了城。她邊走邊緩,倒是慢慢緩了過來。
萊城裏,早已沒了昔日寧靜祥和的景象,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一片紛亂,四處都在議論紛紛。
“聽了嗎?城主昨夜突發疾病,已臥牀不起。”
“真的假的,這麼嚴重?”
“真的真的,我也聽了。是已然病入膏肓,回無力。”
“不能吧,平日裏見城主精神很好啊。”
“正因如此,此次的急症才萬分危急,性命堪憂啊。”
“那咱萊城可怎麼辦?這少城主......唉。”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全是海城主的病情和萊城的未來,幾乎全是憂傷之詞。一時間,城內人心不穩。
祁雪雙拳緊握,眉頭緊緊向中間靠攏,趕了一路的腿有些痠疼的顫了顫,「海漣漪這個哥哥怎麼回事,竟連流言控制都不會!城主病危這麼大的事,不過一個晚上,竟鬧得滿城皆知,人心動盪。難怪原劇情裏,萊城會在他接手後瞬間被破,簡直沒用!」
她心裏着急,評價便毫不留情。
六在一旁點頭附和,「正因如此,海城主纔會對女兒寄予厚望,還想着招一個有能力的女婿在旁輔佐嘛。」
閻易將城中議論紛紛聽進耳裏,心神一蕩,想起山間祁雪同他的,竟如此準,不愧是父女性。
他擔憂的看向祁雪,她臉色蒼白,眉頭緊鎖,身體微顫,一副十分憂愁的模樣。
他心中擔憂更甚,忍不住出聲寬慰:“嫂子別太擔心,百姓大多這樣,一點病痛就驚慌失措,三人成虎,這傳言多半不可信。海城主吉人自有相,會沒事的。”
祁雪看着他,也沒工夫廢話,直言:“我們趕緊去城主府。”
如今百姓們替她傳了話,有些顧慮就能大大方方的出來,“不僅是我爹的身體狀況,這個節骨眼上,傳出這種事,城內一片慌亂,太過蹊蹺,我還擔心手跡。”
閻易果然一點就透,神色也凝重起來,扶着祁雪快步趕向城主府。
府裏的情況比外頭好不了多少,所有人都面露慌張。
海漣漪這張臉還是很好刷的,畢竟在府裏呆了這麼多年,守門的人一眼便認了出來,激動道:“大姐!”
“大姐您終於回來了!”
祁雪淡淡的點頭,“父親如何了?”
一提此事,門衛接連嘆氣,“不好。”
“城主大人如今昏迷在牀,意識不清。大姐趕緊去看看吧,不準,城主大人見了您,一高興,就好了呢。”
這自然是安慰話,祁雪不會去信,只點零頭,“辛苦了,我這便去。”
完,她與閻易一同進了門。
一路上,遇見的傭人紛紛朝她行禮問好,她只領着閻易繼續往裏。隨着越來越靠近海城主的房間,遇上的人開始驟減。
祁雪警惕的掃了掃四周,確定沒人後,壓低了聲音道:“我得先去看看父親狀況,你是同我一起去,還是我將藏書地點與你,你先行去取?”
閻易明白她心中焦急,想了想,同樣壓低聲音回答:“我同你一道去看海城主。”
“取書不在這一時半刻,何況我是生面孔,隨意走動怕是會引起懷疑。”
兩人達成一致,一同前去看望海城主。
海城主的院落在城主府深處,被家丁層層把守。遠遠瞧見兩個人影走近,正欲阻攔,卻看清了其中一饒全貌,瞬間恭敬,“大姐。”
“嗯。”祁雪淡淡迴應,領着閻易進了院落。
許是事發突然,將府中人都嚇着了,整個院落被家丁裏裏外外圍得嚴實,主臥門前還站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