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想不到這山上除了一羣老禿子,還有這麼個標緻的可人兒。”領頭一個高壯粗魯的大漢直勾勾的盯着她,面上透露着不懷好意。
“你,你們是什麼人?”周媚被嚇到了,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連連後退。
她雖出身武家,卻是女兒之身,周父周母自千寵萬愛長大的,哪裏捨得讓她喫習武這般的苦。是以周媚是不會防身拳腳的,遇到這種事,整個人慌不擇路。
“哈哈哈哈。”一夥人被她的問題逗笑,其中一個略微瘦的男人出了聲,“老大,她問我們是什麼人呢?”
“老子是這地界當家做主的人!”老大毫不客氣的出豪言壯語。
“你,你們是山賊?!”周媚大膽猜測來人身份,後湍速度更快了。
老大也不言語,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率先邁出幾步將周媚拉開的距離補上。
身後嘍囉緊緊跟上,一羣人像是貓捉老鼠一樣,也不急着將她綁住,只是她退一步,他們就上前一步,始終維持着一定的距離,一副逗着她玩兒的做派,看她着急害怕的神情,都不厚道的笑了。
“啊!”周媚着急忙慌的後退,一時沒注意被絆倒在地。
“哈哈哈哈。”身前立馬傳來一陣鬨笑。
“老大,你看這娘兒們,白白淨淨,整個嬌滴滴的,可比山裏頭那些糙老孃兒們強多了。”話的還是剛纔那個瘦一點的男人,一雙眼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
“別那羣女人,就是山底下秦樓裏的嬌娘子們也比不上呢!”又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開了口,眼帶邪意。
周媚聽了心裏咯噔一響,也顧不得腳腕的扭傷,手腳並用的向後爬,心裏的恐懼和悔恨交織着達到頂點。
見她這般模樣,一羣人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了。
許是估計着這裏離寺廟不算遠,不好太過囂張引人注目,未免煮熟的鴨子飛了,老大也不再繼續逗弄,“去,把人給老子綁咯。”
他大手一揮,招呼着身邊的弟們。
底下人領命,一邊搓着手,一邊壞笑着靠近。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周媚害怕得後退,同時大叫出聲,“救命啊,救命啊!”
“趕緊堵上她的嘴。”怕真的招來人,老大立馬下令。
“是!”底下人問聲而動,也不再墨跡,兩三步衝了過去,將人捉住。
周媚拼命掙扎,怎奈實力懸殊,只是徒勞,最終仍是被人束縛手腳和嘴巴,被人拎着拽起來,強忍着腳傷被迫前進。
“唔,唔。”她無聲的掙扎,眼裏滿是絕望,已經能想象到今後的悲慘生活,甚至開始考慮該如何自盡以保清白。
時遲那時快,只見前頭突然飛出好幾個黑影,或圓或方,的,速度卻極快。
“啊!”身邊三個押送她的手下同時發出痛呼,紛紛應聲倒地,口吐猩紅。
周媚被嚇到了,整個人癱軟在地,若不是嘴被堵着,這會兒一定失聲尖叫出來。
前頭突然傳來噠噠的鞋面與落葉摩擦聲,周媚因爲跌在地上視線有限,看不清前頭髮生的事,只聽見那個老大的聲音,凌厲的質問。
“你是什麼人?”
來人沒有回答,周媚只覺得周圍的人全都在一瞬間倒下來了。
她渾身顫抖,心跳的更加快了,下意識閉上眼,以此減輕恐懼。
感受到嘴裏的布條被取了出來,手臂上的繩索被解開,她的身子依舊顫抖着,卻壯着膽子睜開了眼。
她覺得來人似乎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入目是一抹淡藍色,還沒等她看清來饒模樣,耳邊倒是先傳來熟悉的聲音。
“沒事了。”
周媚身子又是一顫,這次竟是有些喜悅。這個聲音,她在御花園裏聽過,是那位丰神俊朗的二皇子。
她擡眸看向他的臉,有一些熟悉,眉眼之間與她在花叢之間看到的和躲在遠處偷瞧到的極爲神似。她雖在家中見過他,卻也只是躲在暗處,遠遠的望一眼,像這般近距離的仔細打量,完整而清晰的全貌盡展現在眼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卻真的實現了。心中激動的同時,害怕的情緒也在一瞬間翻涌而出。
“二殿下。”周媚柔柔的聲音輕喚着,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莫雲微微一愣,一邊安撫着面前驚慌失措的女人,一邊問出心底的疑惑,“周姑娘認得我?”
爲了拉近距離,他甚至連本宮的自稱都沒用。
周媚瞬間頓住,也顧不得哭泣和發泄,一顆心瞬間被慌亂取代。
她動了動嘴,似乎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剛纔虎口逃脫的心緒太過激動,一時失了分寸,她不能表現得認識他,否則解釋不清。
若是那日御花園的事被揭破,那母親就是欺君之罪,整個周家都擔待不起!
周媚低着頭不言語,爲自己的失言懊悔,同時暗暗思考着該如何解決面前的困局。
她最終想到了轉移話題。
“那殿下,又是如何知道臣女的姓氏?”她的聲音低低的,還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莫雲倒是好話的很,直接接下了這波話題轉移,“那日中秋夜宴,姑娘同周夫人一起赴宴,席間我去同母後敬了一次酒,見姑娘面生,便問了一句。”
“我並未讓人驚動通傳,姑娘沒注意也是正常。”
是中秋團圓夜宴,不過也是男女分席,外男與皇帝皇子一處,女眷與皇后妃嬪一處。
雖然各自分食,倒也沒有明確規定了不能互通,何況莫云爲子,在團圓之時過去給母親敬酒也是正理。
見莫雲沒有提及御花園的事,周媚不禁鬆了口氣。她素來聰慧,想着他的話,惦記着自己欠一個解釋,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她依舊垂着臉,面帶紅霞,眼眸微垂着不敢直視他,朱脣輕啓:“殿下贖罪。”
“臣女當時亦窺見殿下英姿,問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