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神態讓祁雪的心咯噔一響,心底的疑惑和謹慎更加強烈。這麼淺顯且一目瞭然的選擇,真的是男人那個問題的正確答案嗎?
所以他這般神情出的話,只是閒着沒事做用來消遣的明知故問?
他不會這麼無聊,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不是一眼看到的那樣!
祁雪緊了緊身側握住的雙拳,目光再次掃向那條與衆不同的路,順勢掃過兩旁被雜草遮蓋滿是陷阱的籬笆,細細的搜索着那個適合成爲答案的地方。
不得不,男人僞裝得十分精細,加上兩側雜草垂落的然掩護,她險些就沒發現其中異常。
“是......路右邊一點那裏嗎?”她的聲音仍是有些不確定。
“呵。”張毅笑出了聲,眼中帶着讚歎,“不錯,你擁有很好的求生技能。”
敏銳的直覺,細膩的觀察力,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爲自己獲得一線生機的關鍵。
他的步子再次動起來,牽着她一點點往前,直到那臨近陷阱的點便停了下來。
張毅突然鬆開對她的牽引,像是示範一般,率先走進內院,站在院門後一步的地方笑看着她。
“真正能夠行走的地方,僅能容納常人一足的寬度,便就是我剛纔走的地方。”
也就是,從其他地方進屋的一切入侵者,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會成爲陷阱裏的獵物。
最精妙的就是那僅一足的寬度,哪怕是旁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瞎貓碰上死耗子踩到了一點邊緣,也不足以支撐自己站穩,一樣會落入陷阱。
這樣的寬度,只有正正踩穩了才能稍稍安全些。
這就難怪了,他在看見她靠近屋子的時候會突然大聲呵止,怕是想起外圍這院子的不尋常,怕她懵懵懂懂的成了陷阱裏的獵物,情急之下才開的口。
捫心自問,若不是男人開口提醒,她是決計不會觀察細緻到這般地步的。換句話,她若是自己進屋,定是很難走對路。
這樣想着,祁雪的心不禁柔了幾分。他這算是在關心她吧?怕她出事,那便證明了她在男人心裏也是有那麼一點分量和地位的。
「玩家棒棒噠!悄無聲息的就讓攻略對象將你放在心上,再接再厲,我看好你喲!」六盡職的履行自己的職責,日常一鼓勵。
祁雪習以爲常的選擇忽視,又看了一眼那看似正道實際卻是更大陷阱的路,心裏感嘆的同時也輕蹙起眉頭,面帶不解。
看出她的不對,張毅問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祁雪看了他一眼,也沒客氣,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這條道上,爲什麼會有人行走的痕跡?”
這樣當然更逼真,一般人看見這些痕跡,都會不疑有他的走過去,如此,陷阱就發揮了它的作用。
可問題是,這樣的痕跡是怎麼弄上去的?肯定不能是踩上去的。
剛想完,只聽男饒聲音突然鑽進耳裏,響亮的給了她一巴掌。
“自然是踩上去的。”
“這個不能踩吧?”要真是這麼瓷實,能踩出腳印還不掉下去,那這個陷阱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看出她的心思,張毅不禁好笑,“又不是讓你直接在這上面踩。”
哈?祁雪歪着腦袋,一臉不解:“那不然呢?”
“直接將踩好的泥土鋪在上面就好。”張毅簡單粗暴的給出答案。
祁雪恍然大悟,猛拍腦門,瞧她這蠢得,竟沒想到這個。
“你想的還真是周到。”她忍不住讚歎。
這可沒有半點討好恭維的意思,就是純感嘆,挖一個陷阱能考慮得這般面面俱到,也是沒誰了。
除此之外,話裏多多少少也帶着些難以理解。
張毅只是淡笑着,對她的表現,面上沒做任何迴應,心裏卻自嘲的笑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平平靜靜的日子,可他的身份和過往註定了這隻能是奢望。
這個陷阱不單單是他一人所爲,而是在原先的基礎上改進的。
最開始的雛形,是他好兄弟挖的,初衷確實是防兇猛野獸。畢竟居住在深山之中,若僅是一裙無所謂,只是還有嫂子這個弱女子。
那時候,好兄弟還沒有向組織表露要離開的意向,只是外出任務,也沒有追兵,挖的陷阱僅是防獸而非人,不需要那麼精緻。
那時的範圍僅僅是挨着籬笆的兩邊,中間的道路是絕對安全的。
嫂子與他們這些刀口飲血的人不一樣,沒有武功,只有這作農活兒的力氣,陷阱做得太精細對她反而是個威脅。
中間的陷阱是他住進來後新挖的,爲了防那些對他緊追不捨的殺手。
當然,他們人多勢衆,他從不奢望哪東窗事發,這樣的陷阱能將所有的追兵一網打盡。
在組織裏待過的人,旁的不,反應敏捷是必備的功課。
一旦前面的人遭了埋伏,後面的一定會有所警惕。彼時,根據前人落點加以觀察,難保發現其中關竅。
到時候,只需藉助正確的地方,一個輕功飛躍,就能避開外院的危險。
他之所以費盡心機去佈置這個陷阱,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留一個提醒。
一旦有人觸發陷阱弄出動靜,他就能立馬察覺到,並及時做出應對。
這纔是他這麼做的目的。
男人心裏怎麼想的祁雪並不知道,她如今正和自家系統竊竊私語。
「這個陷阱做的確實精妙。」
此感慨來自圍觀了全程的六。
層層假象引導,誘敵深入。而真正的道路僅能容納一隻腳的寬度,緊挨着明面的道路,就算留有行走過的痕跡,也不會引起懷疑。加上週邊雜草垂落做掩護,那些痕跡想要被發現根本不容易。
不得不,設計這個陷阱的人,很巧妙的利用了人心,將饒一般心理作爲誘餌和掩護,心思實在厲害。
「只是,做的未免太精妙了些。」讓人忍不住多想,這樣的精妙陷阱出現在荒山野嶺,究竟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