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的!」它兩隻胖手握拳,一副加油打氣的模樣,就差腦袋上綁條紅絲巾,大寫兩個加油了。
「呵。」毫不意外的,祁雪被逗笑了,暗自點頭保證,「放心吧。」
縣衙大門口,一個身着衙差官服的身影印入兩人眼裏。
那是挨着門不遠處的地方,破荒的,擺了一個板凳。通常衙役守門是必須站正,體現出威武和精氣神,放板凳在一旁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更不要如今那身影還是坐在板凳上的。
那身影側坐着,從祁雪和張毅過來的方向看,正巧是背對着他們,看不清面貌,僅能看到那因爲二郎腿架勢而凸出來的一截官靴一顛一顛的翹着,一副不正經的做派。
從這背影和動作來看,她還是能肯定,那不是林強。
林強,便是上回過來詢問張叔情況時,在外頭接待她,並承諾以後擔心了,或是遇到麻煩就來衙門找他的衙役。
祁雪也沒有多想,只當是他們內部換班,如今不是他值班罷了。只是看着那一下下抖動的腳尖,和那毫不顧忌坐在衙門口的背影,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顯然對前頭不遠處這個衙役的行爲舉止十分不贊同。
只是如今是多事之秋,還是不要過多的招惹是非,即便不滿,她也沒有在面上過多表現。
一步一步走近大門,那衙役聽見身後動靜,稍稍側身,回頭看了過來,眼裏滿是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衙役一手撐着門,施力將身體撐起來,一雙眼眸犀利的掃過面前可疑的兩個人,另一隻握着佩刀的手猛的收緊。
“官差大哥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過來打聽點事。”祁雪趕忙笑着解釋。
或許正是因爲專注於解釋,讓她忽略了衙役站起身那一刻,身側男人突然閃動的目光。
衙役並沒有因爲她的話放鬆警惕,依舊是那副惡狠狠的模樣,眼中的提防更甚。
“縣衙沒什麼好打聽的,去去去,沒事別再這裏晃盪。”他的語氣十分不好,一隻手不停地揮舞着趕人,明顯不耐煩的樣子。
「這個衙役和上回的林強比起來,態度真的是差了好多,差評!」六嫌棄的搖着腦袋,言語之間全是對面前這個衙役的不滿意。
祁雪的眉頭向中間聚攏,看着衙役的目光也沉了幾分,「確實。」
一點兒也沒有爲百姓服務的熱情樣子。
不過,這樣的人也屢見不鮮。在星際時代,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他們擁有着普通人沒有的的權力,卻沒有利用這些權力爲普通百姓分憂解難解決問題,反而假借手中的勢力,大肆欺壓百姓,牟取暴利,將權力變成了權利。
祁雪由心底不喜歡這樣的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衙役見他們還賴在原地不肯動彈,眉眼之間怒氣更甚,右手更是直接舉起刀以作威脅:“還不走?你們這是鐵了心要在縣衙門口鬧事了是吧?”
衙役被突然釋放的低氣壓壓得有些呼吸困難,整個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拿刀的手也止不住的顫了起來。
數秒後,反應過來,他不禁怒瞪着眼,雖然心裏生出些許懼意,卻還是強撐着身體,挭直了脖子立在兩人面前,看向張毅的目光也越發不友好了,甚至扶着門的左手已經微微有偏離的跡象,幾乎要攀上右手的佩刀。
“怎麼,你們還想在衙門口對衙差動武不成?!”他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將原本就聽見瞧見這裏動靜的行人更多的吸引聚集過來,指指點點,聲嘀咕。
張毅眼底的戾氣越發重了,若不是祁雪從後拽住他的手,輕輕扯動以此制止,恐怕他這會兒就真像這衙役得那般,在衙門口動手了。
如此一來,本來佔理的他們反而會落得個沒理。
倒不是怕了他們,以張毅的功夫,對付這些酒囊飯袋還不是隨隨便便。可這到底是張叔工作的地方,如非萬不得已,她並不想大打出手。
所以,她及時出手暗示。
好在,張毅也領會了她的深意,並給了她幾分薄面。雖然氣勢凌厲,將那狗仗人勢的衙差鎮得不輕,到底是沒真的動手。
儘管如此,他們和衙役之間的氛圍也變得十分緊張,劍拔弩張。
那衙役見張毅只是釋放氣勢施壓,卻不曾真的動手,原本還被恐懼佔據的心不禁又多了一絲底氣。他認定張毅虛張聲勢,不過是擺擺花架子,嚇唬嚇唬人,其實內裏虛得很,懼怕衙門的威懾,根本不敢動手。
想想也是,這底下哪有平頭百姓不怕官差的道理。
這樣想着,衙役的腰桿挺得更直了,整個人不再似先前那般畏畏縮縮,變得硬氣起來,目光也越發兇狠,更是大言不慚得寸進尺的放了話:“喲呵,你還敢瞪我?怎麼,真想動手?”
“能耐啊!”
“知道爺是誰嗎?爺可是官差!知道什麼是官差嗎?官字底下兩個口,那可是主事的,是了算的!得罪了爺,分分鐘讓你們喫棍子蹲大獄!”
“告訴你們,識相的就趕緊給爺跪下,磕頭認錯,叫幾聲好聽的爺爺。爺心情好了,不定能饒了你們兩條命。”
那衙役一臉得意,語氣無比囂張。
張毅周身氣壓越發低沉,祁雪已經能感覺到被握着的那隻手已經緊緊握拳,幾乎趨近爆發狀態。
不光是張毅,就連她自己,也看面前仗勢欺饒狗東西不順眼極了。
祁雪的目光不自覺的暗了暗,身子微微顫動,險些就要向前動手。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除了意識裏六不停地叨唸着忍住,忍住之外,她確實也有不能動手的理由。
身側的雙手緊緊握住,又鬆開,又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