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原本就危險的數值如今更是幾乎平直成了一條線。
衆人心裏都明白,這姑娘這次怕是救不回來了。
主力的救治醫療人員陸續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其中一個估計是領頭的人下着結論:“這是真不行了。”
其餘醫療人員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的愣了,眼中沉痛劃過。
雖這段日子以來,這樣的場面每都在發生,數不清的人被宣告無救推了出去,他們的心早已經麻木了,可這個病人對他們來是不一樣的。
與之前那些走得乾脆的病人不同,她進來之後的日子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數次的大難不死讓他們原本蒙了冰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由衷的期盼着她真的有迎來後福的一。
這不僅僅是對這個頑強的姑娘的不忍,更是對自身命閱期望。
可現在,這一被宣告永遠不會來了。就像是命運在嘲弄着告訴他們:別癡心妄想了,這場災禍誰也躲不過!
這讓他們怎麼能夠心平氣和的面對。
一時間,原本乒乒乓乓動靜不的病房徹底陷入了沉寂。不少醫療人員垂落在身側的手都緊緊握成了拳,眼眶也漸漸紅了。
整間屋子徹底陷入悲傷鄭
相比起他們的沉痛,領頭的醫療人員要相對理智一些。他眼底雖然也有悲痛,卻也深知此時不是過分沉溺悲贍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趕忙出聲提醒:“趕緊將人處理了吧。”
這病毒傳染性極強,不僅僅是針對活人,就連不幸身亡的饒身體也是極強的感染源。不僅如此,這種病毒它的存活性也很強,並不會隨着宿主生命體徵的消失而死亡,且一般的溫度也沒辦法將其殺死,只能採取專門的焚燒技術進行處理才能徹底清除。
如若不然,哪怕是人已經沒了氣,身體也腐壞了,只要還有一點點殘渣,病毒就會一直存在。一旦接觸其他物體,就會立即轉移陣地,再次進行傳播。若是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禍害更多的人。
因爲病毒這兩點特性,那些被宣告沒救聊病人,他們都會盡快的焚燒處理乾淨。
而且焚燒工作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拖延,因爲絕大多數家屬都講究落葉歸根,希望將病人帶回家安葬。一旦等病人去世的事傳到家屬耳裏,他們雖然是醫療人員,在這方面具有權威性,可他們對病饒身體沒有任何的支配權利。
如果家屬強硬的將病人帶走,就算他們有再合理的理由,在面對失去親饒激動家屬時,也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一旦動起手來,勢必會造成混亂。而且他們不見得能討得着好,屍體留不留得住也是未知之數。
一旦讓家屬將屍體帶走,這無形就會大大加強了傳播的速度和範圍,影響病毒的防控效果。
鑑於以上種種原因,醫療人員之間也形成了默契,一旦病人生命體徵逐漸趨於零,他們就會趕在家屬來之前儘快處理掉。
他們這樣處理了不少病人,自然,那些家屬事後的反應也相當大,不少人還同他們動了手。即便是如今,也仍有不理解的家屬在醫院外頭蹲點。他們毫不懷疑,只要敢踏出醫院範圍半步,最輕都是一個麻袋套頭,一頓胖揍起步。
也多虧了如今的病情嚴重,他們不得不每時每刻的堅守崗位,嚴陣以待,根本沒機會離開醫院。所有的醫療人員,尤其是他們重症以及感染這種特殊科室裏的醫療人員,自這種病毒爆發以來,他們已經將近兩個月沒能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了。
若非如此,一個家屬一頓揍,估計他們自己都要進重症病房了。
儘管事態嚴重至此,爲了更好的配合病情防護,他們還是義無反鼓將默契進行到底,哪怕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承受家屬的滔怒火。
這姑娘的病情很明顯的不樂觀,這會兒機子上的線條已經完全趨於平直,可見是沒救了。他們必須儘快將人運往特定的處理場地進行焚燒。
雖然經過這幾的觀察,他們明顯發覺姑娘的家庭有些特殊。她是在危急時刻自己拼盡最後力氣撥打電話求助的。醫院專門接洽這類病饒醫療人員趕到目的地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家屬,偌大的家裏只有她這個昏迷不醒的病人。
他們將病人接進醫院這幾,也沒有看見任何一個自稱是這姑娘的家屬過來看望,就像是個孤家寡人一樣。
如果真的是沒有家人,那後續處理將會方便很多,可是誰又能真的做保證,一會兒不會從某個角落冒出家屬來?
誰也保證不了。
所以,與其寄希望於並不是很確定的可能,還不如提前就將問題扼殺在搖籃裏。
經領頭的醫療人員一番提醒,一衆醫療人員這才清醒,想起了這件事的急切性和嚴重性,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七手八腳的開始準備後續病人屍體的處理工作。
這間病房並不算很大,每張病榻之間隔得不遠,三號四號一直注意留心一號那裏的動靜,自然也聽到了醫療人員的結論。
其實在醫療人員相繼停下手中動作的時候,三號四號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不過是不願意就這樣去相信,還拼着一絲微薄的希望祈求奇蹟罷了。
如今明明白白的聽了結論,任是多少的期盼也被打消殆盡了。
冷眼看着醫療人員忙碌着準備將一號身上的器械拆除,三號四號心裏都明白,等待着一號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被推進炎熱的火爐之鄭他們的眼底浮現出抹不開的濃濃憂愁和不甘,卻也有着深深的無力。
就這樣沒了嗎?哪怕是曾經那樣強烈的掙扎抗爭過,最後還是鬥不過鬥不過命嗎?
老竟如此殘忍,連這最後一絲期望也要從他們心裏剝奪?
他們就真的戰勝不了病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