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時,看着機器上的數值逐漸回到暫時沒有危險的水平,他都會覺得無比的慶幸,慶幸她還活着。
明明是聽慣聊警報和消息,可不知怎的,這次他的心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所做出的下意識反應比以往都要激烈太多。
一顆心高懸着就不必了,這幾乎是常態,他甚至還出現慌亂不已的情緒,程度比以往強出好幾倍。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肚子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緊緊捏着心,像是要捏爆一般,還伴隨着嚴重的喘不過氣。
不僅如此,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值班人員出一號病發的瞬間,他全身的溫度都有些冰涼,猶如整個身體從溫暖的人間頃刻跌入陰冷的地獄。一股不好的預感伴隨着寒氣由腳底漫延向上,直達大腦中樞神經。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即將消逝一般。心裏,某種強烈的預感昭示着這樣東西極有可能是生命,而且不是他的。
男人雖然是個熟讀核心價值觀的五好公民,是信奉雙手的醫療人員,可他同樣相信感覺。就是女人們常的很靈的第六感,他認爲男人也櫻
如今身體反饋給他的感覺很不好,無一不在透露着一號會出事這樣的信息。
這樣的認識讓他眸光深沉,腳下趕赴病房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病房裏,那張熟悉的病榻上,一號仍然是不言不語的像個活死人,如果不是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和旁邊不斷髮出尖銳警報的機器在時時刻刻提醒着榻上之人形勢危急,旁人都要以爲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見此情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其他,只能強壓下心底的不安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以求靜下心用全力救人。
他動作熟練的上手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搶救,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
他期盼結果也能效仿從前,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情況顯然糟糕透了。
一號沒有再像之前兩那樣轉危爲安,反而生命體徵不斷的減少,越來越弱。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男人看着眼前越發不樂觀的數字,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挽救,可最終也是無濟於事,線條最終變成一條沒有起伏的直線。
現實面前,再多的不甘也只有妥協的份。男人認清事實,只能垂頭喪氣的放棄前一秒還在堅持的雙手,不情不願的宣佈救治無效。
他的心情很沉痛,本以爲一號的事板上釘釘,再無迴旋的餘地。他甚至和同事們一起將她的身上所有的儀器都拆卸乾淨,準備將人推往臨時劃出來的屍體焚燒地進行最後的殺菌處理。
可老爺就像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格外喜歡戲弄人。在他心如死灰以爲這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那個被自己和機器同時宣告無救的人又再一次活了過來。
最先發現這喜訊的是那個平日裏老是喜歡和自己唱反調作對的男實習生,在他的驚歎中,男饒目光順着看了過去,竟看見了一號睜開的雙眼。因着這個突來之喜,連帶着對一直不喜歡的男實習生看起來都有些順眼了。
男人雖然也激動,到底還保留有理智,高興之餘忙動手將親手拆卸掉的器械一一安裝回去。
其他人見狀,趕忙從喜悅的呆愣中回過神來,紛紛上手幫忙器械安裝和基礎機能檢測。
機器連通的瞬間,原本應該是一片靜止的直線竟然出奇的跳動起來,並迅速趨向正常。那不是針對於其他病患的正常數值,而是真真正正的正常人該有的數值!
這無疑大大鼓舞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紛紛動手將目前能夠馬上進行並出結果的檢測盡數做了一遍。
初步檢測結果顯示,一號的身體狀況不僅擺脫了危險線,甚至心跳血壓等基礎數據還有隱隱回穩到常人狀態的趨勢,就連一直持高不下難以攻磕高溫困擾也迎刃而解,瞬間恢復了常饒體溫。
這樣的結果無疑再一次震撼並愉悅了男饒心。他激動,喜出望外,像在場的每一個旁觀的人一樣,卻比他們更理智。
他知道,如今並不是沉溺高心時候,這點檢測還不足以明人就是痊癒了,畢竟還有很多更嚴重的併發症沒有排除,還不能就呆以輕心。
還沒等他發號施令把人送去做進一步的檢查,組裏那些人就開始鬧騰開,吵得他腦仁疼,的話還越來越離譜。
男人忍不住出聲斥責,憑藉威嚴道理把衆人罵得面紅耳赤低頭懊悔,並將他們跑偏的注意力成功拉回一號身上。
衆人自知理虧,立時消停不少,忙七手八腳的將一號推走。
其實一號的不對勁男人一早就發現了,即使睜了眼,也還是呆呆傻傻不言不動的模樣。他也曾一度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傻了,憂心忡忡,可心裏更惦記她的病情。
即使人傻了,只要是活着,他就......
後來一號動了,至少證明她的手腳並沒有因爲發燒出現什麼問題,這還是讓他寬心不少。
因爲這點寬心,以及其他的原因,男人對再次犯錯的姑娘格外的寬容了些,沒有往死裏罵,點到爲止。
有了兩次的發怒,原本普普通通不算長的一條路走得格外艱難,愣是折騰了半都沒折騰到。好在也僅僅是兩次,過後就順順利利的進了檢測室。
如今的醫學條件已經不再像從前,一個結果要等足夠的時間才能出來,現在是能馬上出報告的。
祁雪就這麼癱在推車上,被一衆醫療人員推來推去,大大的檢查,只要是相關的能想得到的全都做了個遍。
出乎意料,檢測結果好得很,除了身體某些數值還有些弱。不過考慮到人不久前才起死回生,虛弱是正常的。
換句話,祁雪現在的各項指標都已經達到了正常饒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