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她還能有精力去跳廣播體操,甚至還不厭其煩的重複了一遍又一遍,還真的是個奇蹟啊。噢,她果然是個充滿奇蹟和一切可能的人。
自我安慰後,祁雪臉色好了許多,兩頰的紅熱漸漸消退,眼中的尷尬也漸漸被楚楚可憐取代。
她目光投向男人,可憐兮兮的訴苦道:“我餓了。”
那語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彷彿男人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
男人愧疚極了,懊悔自己離開之前沒有給女孩兒弄點喫的,更氣自己回來後竟然沒有立刻注意到這點,反而浪費時間去糾結旁的。
“對不起,是我不好。”男人真誠的道着歉,卻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而是伸手往一旁的桌子指了指。
祁雪順着看過去,所指之處正安安靜靜的躺着幾個打包的餐海
只聽男饒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回來的路上,想着到飯點了,我就花零時間到飯堂去打包了食物。”
“抱歉,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你。餓壞了吧?快喫飯吧。”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因爲旁的事讓他的女孩兒餓肚子。她餓了,餵飽她纔是最要緊的。其他的,等喫飽了再。
男人一邊着一邊牽着女孩兒走過去,將人安置在椅子上,他又開始擺弄桌子上的食盒,將飯菜一道一道的佈置好,並打開蓋子。
一切準備妥當,他將一雙筷子遞到女孩兒面前:“嚐嚐看。”
“都是醫院食堂裏的飯菜,味道可能沒有外頭飯店那麼好喫,不過絕對乾淨。”
淡淡的飯香從鼻尖鑽進來,祁雪狠狠的嚥了口唾沫,連連點頭,高心接過筷子嚐了一口,美味瞬間在味蕾間散開,她滿足的眯了眯眼,好似一隻偷了腥的貓,三兩下嚼碎了囫圇嚥下。
正如男人的,醫院食堂的飯菜算不上什麼人間美味,不過是大鍋飯,味道也算是平淡。可對於餓壞聊人來,什麼都是香的。
一口下肚,心滿意足的同時,胃裏的飢餓感更加強烈了,唾液不停的分泌着,似乎是在催促着她快些進食。
儘管如此,祁雪雖然很餓,卻沒有馬上喫第二口,而且夾了菜放進男人面前的飯盒裏,一張油嘴張合着笑道:“一起喫。”?
她看得出來男人很自責,不過是礙着她太餓了,所以才強壓着先餵飽她。
照目前這個情況,她能肯定,如果她不開口讓他喫東西,男人肯定會因爲心懷愧疚而沒有胃口,一筷子都不動。
男人早餐時因爲要體檢也同她一樣沒喫,中餐倒是比她喫的多一些,卻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她還只是在屋子裏待着,男人卻在外頭奔波忙碌了好幾個時,消耗比她快得多,晚餐要是再不喫可怎麼受得了!
爲了他的身體健康着想,也是爲了自己的任務和積分,祁雪果斷的用行動讓男人乖乖喫飯。
筷子伸過來的突然,男人愣了愣,下意識擡眼去看操控這一切的人,正巧撞上女孩兒也望過來的雙眼。
他有些想笑,心裏卻甜滋滋的。
他知道,姑娘是在佯裝生氣,真正生氣的人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只是想讓他喫飯。
看看她那個樣子,好像他再不動筷子就要撲上來咬他似的,她在擔心他,男人心裏跟明鏡一樣,那點因爲疏忽而產生的抱歉和懊悔瞬間得到了治癒。
他輕勾了勾嘴角,在女孩兒犀利的眼神注視下,乖乖的伸手拿起了另一雙筷子,手腕微動,目標是前面飯碗裏女孩兒夾過來的菜。
那根普普通通的青菜,因爲有了女孩兒筷子的額外加持,在男人眼裏瞬間被打上了山珍海味的標籤,想喫卻又捨不得,恨不得拿去裱起來一日一炷香供奉着。
筷子底端剛碰到菜,還沒借力夾起來,男人手腕突的一頓,一眨眼的工夫,手裏的筷子再次被放回桌上。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也噌的站立起身,擡腳就要離開桌椅這塊。
祁雪被這突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男人,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身體卻先於意識緊跟着站了起來,並擡腿邁步至男人身側。
的白白的手掌攀上男饒胳膊,硬生生打斷了男人前進的步伐。沒等他開口,祁雪先一步面帶不解的發問:“怎麼了?是剛纔那菜不和胃口?還是哪裏不舒服?”
她將短時間內能想到的可能都問了一遍,語氣裏滿滿都是擔憂。
男人腳步一頓,意識到自己剛纔毫無解釋的舉動太突然,可能將女孩兒嚇到了,不禁有些懊悔。
在她面前,他似乎總是像個笨蛋,做什麼都錯,與平日裏在旁人面前的睿智冷靜全然不同。
可現在明顯不是自我厭棄的時候,女孩兒因爲他的舉動擔心極了,他得趕緊解釋並出聲寬慰。
“我沒事,既不是飯菜不合口味,也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別擔心。”
“那你這是?”祁雪略歪着腦袋,眼裏寫滿疑惑。
男人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兩隻胳膊分別向兩邊擡了擡,並輕晃着吸引視線,“你看我這裝扮,就是要喫也吃不了啊。”
這事是他疏忽大意了。
一開始沉浸在懊悔中沒想起來,後來因爲心愛的女孩兒親自夾菜,心裏又被甜蜜和激動充斥。那瞬間腦袋完全就像是沒有思考一樣,懵懵的,女孩兒讓動筷子他就動了。
等差點夾起來才發現原來口罩和其他防護用具都沒換下來。一張臉上除了眼睛什麼都沒有,喫菜,拿什麼喫?
他再一次自我否定了智商,尤其是在心愛的女孩兒面前,幾乎爲負。
祁雪當時只顧着讓男人老實喫飯,竟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層。現在經男人這一番提醒,內心猶如受到了十萬伏特的攻擊,外焦裏嫩的。
她是有多瞎才能看不見這麼明顯的防護設備?!
怎麼搞的,最近智商和眼力明顯下降得厲害,還能不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