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青雖產生了神智,能夠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緒,卻也僅僅是稍微而已。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喪屍,擁有喪屍的本性,對血液和生肉的渴望。
儘管這種渴望比較挑剔,只針對於人類血肉這種高級的品種。
正巧,這次就是人類血液的味道。整個味道即便是挑食的嚴冬青也抵擋不了,被撩得激發了最原始的衝動。
他在渴望新鮮的血肉。
幸而,已經擁有一定神智的他還能控制,只是發出低吼,卻沒有像外頭那些低級喪屍一樣失去理智蜂擁而上。
“嗬嗬......”嚴冬青又吼了兩聲,面上盡是隱忍和難受。
見祁雪的目光集中過來,他立時換上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樣,腦袋自覺地往脖側靠過去,嘴裏嗬嗬的低沉嗓音止不住的往外頭傾瀉。
“嗬嗬......”好餓......
他一邊着一邊用腦袋鼻子去蹭她的脖子,溫熱的氣息隨着呼吸一下一下的噴灑在脖頸處,熱意順着氣息與皮膚接觸的位置一路直上直達識海。
祁雪被燙得渾身一個激靈,手掌握了鬆鬆了握,好不容易纔忍住心裏的異樣和想要將某位喪屍先生推開的衝動。
聽着耳邊陸陸續續傳來的撒嬌委屈聲,祁雪無奈的嘆了口氣,白皙的手攀上臉側的腦袋,輕揉的撫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乖啊。”
“你饞了?還是餓了?”輕柔的聲音問着,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嗬嗬嗬......”饞了,也餓了......
委委屈屈的哼哼聲從臉下脖頸傳來,伴隨着一下有一下的輕蹭。
“噗嗤。”祁雪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當然知道喪屍先生哼唧的真正原因,並沒有到餓的地步。她沒多久前纔給他餵過一次血,不至於這麼快就又到了飢餓期。
眼前這般,多半就是聞着血腥味兒,肚子裏的饞蟲給勾來了。可不是這一個勁兒的把腦袋鼻子往她脖子上蹭嘛。
祁雪有些無奈的笑了,總覺得身旁這大傢伙不應該是個喪屍,該是個吸血一族的傢伙兒。
不過,這樣的喪屍先生真是可愛極了,覆在腦袋頂上的手又撫了撫。
“乖啦,知道你是饞了。可是這裏外面,受了傷總歸是很麻煩的。”
嚴冬青雖然有屏蔽作用,可祁雪還是不習慣在外頭出現一點兒意外,總是擔心會有萬一出現。
“嗬嗬嗬......”那好吧......
知道心愛姑娘這是拒絕的意思,嚴冬青喪喪的應答。
他雖然心裏饞的要命,卻也是個疼姑娘的好喪屍,尤其是自家姑娘,在沒有失去理智之前,那絕對是疼得不要不要的。什麼是什麼,一點兒不帶反駁的。
正巧,正會兒就是在喪屍先生的理智範圍之內。
不過聽話歸聽話,沒能解饞的傷心還是需要發泄。他的腦袋越發頻繁緊密的往脖頸處磨蹭了。
聽出那聲同意是多麼的委屈和不情願,可還是同意了,感受着那自我討要補償的舉動,祁雪心裏是滿滿的感動。
再一次輕撫他的腦袋,柔着聲哄道:“乖,別委屈了,我並沒有不餵你呀。”
“嗬嗬?”什麼意思?
沉浸在悲傷中的喪屍先生猛地擡起頭,語氣裏滿是激動,全然忘了還有這是埋在人家脖子一側,貿然擡腦袋,很容易引發碰撞事故。
這不,毛茸茸的腦袋與脖子正主的下巴不期而遇。
“嘶!”祁雪被這突來的撞擊磕得直接咬到了脣,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到不算是很疼,就是突然發生下沒意識到的一種本能反應。
“嗬嗬嗬?”沒事吧?
聽到呼聲的嚴冬青哪裏還姑什麼疑問什麼答案,二話不,注意力就轉移到心愛姑娘臉上。
一雙不算太有神采的眼眸來來回回在面前的臉上掃蕩打量,最終停留在那粉嫩嫩的脣瓣上。
下脣處,有一個不算太明顯的口子,淡不可聞的血腥味因爲捱得近的緣故,拼了命的他往鼻子裏鑽。
嚴冬青整個屍愣住,目光死死盯着那處傷口,眼底的紅似乎又深了一些。
感受到火熱的視線注視,祁雪自然明白嚴冬青此時的感覺。他可是喪屍,如今聞着了人血勾起了食慾,又見了她的血,這可是他最偏愛的,一時被迷了也很正常。
嘴上這處傷口她是知道的,就在嚴冬青擡頭與她碰撞那會兒,一時沒注意,讓牙齒磕着了下嘴脣,就給磕出了一個口子。
祁雪似無奈的嘆了口氣,爲着這具極其嬌弱水嫩的宿體。這真的是她用過的最脆弱的宿體了,從前山大王位面海漣漪那嬌嬌姐都不至於不心把自己嘴脣咬破的。
白薇,可能是水晶玻璃做的,易碎。
無奈的在心裏吐槽,目光掃向面前灼灼的注視,朱脣微啓,祁雪正準備些什麼,面前熟悉的腦袋猛地逼近。
“唔唔!”她剛開啓的嘴直接被堵上了。
略有些重的動作讓祁雪有些不適的皺起眉頭,覆在嚴冬青腦袋上的手突然一路向下,最終搭在肩側,卻沒有推開他,而是放縱了他的作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面前的腦袋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退開的意思。
其實祁雪嘴上的口子不大,能出的血並不多,以嚴冬青的力道,沒一會兒就給吸乾淨了。可他就像是個意猶未盡的孩子,好不容易沾上喜愛的糖果,就算是喫完了,卻還是依依不捨的含着那根糖果棍不願鬆開。
祁雪是真的很寵他,嘴脣都發麻了還任由他胡作非爲,硬是等他自己覺得夠了,挪開了腦袋,纔將這場突如其來的進食活動給結束了。
動了動有些麻木的嘴脣,祁雪依舊掛着溫柔的笑容,看着面容間明顯帶着侷促和不安的喪屍先生,安撫道:“我沒生氣。”
“這點兒血解不了饞吧,等回去了,我再餵你。現在,再忍忍,嗯?”
見心愛的姑娘沒有因爲他的魯莽生氣,還承諾回去繼續投喂,眉眼間的憂愁盡數被喜悅取代。
“嗬嗬嗬!”嚴冬青重重的點頭,堅定的表達自己可以再忍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