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嚴冬青對於回家都表現出一種十分急切的心態,每當祁雪停下來解決正事的時候,他都是三催四催,讓她不要耽擱趕緊開車。甚至於,他恨不得自己頂替駕駛座的位置,一腳油門踩出飛機的速度閃現回去。
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對於她停下來教導男人包紮這件事,對於她又一次耽誤了回家的時間,嚴冬青對此竟然毫無反應。
不是那種的少了,而是真的全程沒有發出過一句抱怨和不滿,甚至沒有一句催促。
這簡直就是不正常的行爲。
祁雪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一邊看着路面,一邊分神用餘光去瞥副駕駛。
原本該是吵着回家的喪屍先生破荒的竟然一反常態,聽了這麼就不僅沒有一絲鬧騰的跡象,還十分沉靜懂事的老實坐着,眼眸低垂着,一副沉思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在那瞎捉摸什麼。
祁雪眉宇間的溝壑更加深了,分着神想着嚴冬青異常的事情,只是始終不得其解。
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祁雪眉眼間憂愁凝聚,一張臉皺成了苦瓜,恨不得立馬將嚴冬青的腦瓜子打開看看,裏面究竟在想什麼。
原本,想什麼是人家的自由,祁雪也不是那些管的寬的,連思想都要束縛。可嚴冬青不同,今早出門前才因爲胡思亂想腦補過度惹出那樣的大動靜,她是被嚇怕了,就怕自家喪屍先生又因着什麼不經意間的動作言語陷入自己的牛角尖裏出不來。
早上在房間裏下傢俱雨還好,如今是在外面,車子裏還坐着三個人,還有一個氣息奄奄生死難料,他要是再折騰出什麼大動靜來,保不齊那女人真能一命嗚呼了。
沒得到時候隊友沒結成,反而結出一堆仇人,得不償失。
祁雪分神在腦海裏將剛纔指導包紮的過程回顧了一遍,一點一點順下來,發現這個時間段她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也太雜,實在是想不出來有那一處會戳中他的敏感神經。
不是祁雪對嚴冬青不夠了解,而是他觸發的點實在是讓她意想不到。就像今早晨,他要是不坦白,打死她都想不到竟然會是她無意間一個白眼引發的血案。
對於喪屍先生奇葩的關注點,祁雪實在是擔心的不校
弄不明白緣由,即便是瞎猜也於事無補,祁雪決定先不管他出現這樣反應的原因,當務之急,該是打斷他繼續沉思下去。
“嚴冬青。”
她開口喚了一聲喪屍先生,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以及一顆依舊微垂着沉思的腦袋。
祁雪那顆本就不安的心這下子更亂了。
喪屍先生這是什麼反應?不理不睬?還是像早晨一樣,夢魘太深,根本就沒聽見?
無論怎麼想,她都覺得後者更可能。
以喪屍先生對她的感情和在乎程度,斷斷不會在聽見的情況下還做出無視她的舉動。這點自信,祁雪還是有的。
這樣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沒辦法抑制,像是吸足了水分和養料的雨後春筍,噌噌噌的瘋狂滋長拔高,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祁雪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沒有事,或許只是喪屍先生沒注意,是她的聲音太了。這一次,爲了杜絕其他的可能,她可以拔高了聲音,又喚了一次:“嚴冬青!”
幸虧,這次不再是駭饒沉默,埋頭沉思的喪屍先生終於有了反應。
他下意識擡起臉,直直對向聲源,整張臉寫着如夢初醒四個大字。因爲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神情略有些呆滯,只是嘴裏下意識接道:“嗬嗬嗬?”
怎麼了?
不太走心的疑問傳遞進祁雪的意識裏,她竟一點兒也沒有被無視和忽略的生氣,反而有些慶幸,還好,她的喪屍先生還有反應。
有反應,至少明沒有被魘住。
暗暗鬆了口氣,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些,祁雪暗自做着深呼吸,以平復之前不安的心緒。
在此期間,嚴冬青也漸漸緩過神來,原本還是全無焦距的眼珠子漸漸恢復了些許神色,回到了平日裏的正常狀態。
憶起剛纔心愛姑娘慌張的叫喚,看着她眉眼間還未來得及消去的愁苦,他立刻轉換成一副擔憂狀,關心道:“嗬嗬嗬?”
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之前走神的他自然沒能注意到祁雪慌亂的神色是因他而起,只記得最後那聲叫喚,以爲是自己走神沒及時回覆心愛姑娘才惹得她不高興。
這對於喪屍先生來可是頭等大事,腦袋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給消散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將人哄好這一個念頭。
爲了不讓心愛的姑娘繼續生氣,嚴冬青趕緊解釋:“嗬嗬嗬嗬。”
我剛纔不是故意不理你,我只是在想東西,一時沒聽到。
完,怕她不信,還反覆強調了:“嗬嗬嗬!”
這是真的,我不騙你!
祁雪對此並沒有懷疑,照之前的猜測,嚴冬青也是在胡思亂想。
至於她猜想裏的胡思亂想和實際上喪屍先生的腦補內容是否一致,那就只有喪屍先生自己知道了。
祁雪不清楚,又得了肯定,所以更加堅定自己猜想是正確的。
好不容易落回去一些的心再次提起來,神色緊張的問道:“你剛纔想到了什麼?”
她得弄明白路思亂想的緣由,才能在之後的時間裏將一切扼殺在搖籃。
嚴冬青素來是對心愛姑娘毫無保留知無不言的,正準備回答,微張開的嘴卻突然頓住,嘴裏像是失了聲一般沒了動靜。
“不想?還是不能?”祁雪見他那樣猜測道。
“嗬嗬嗬!”不是的!
嚴冬青趕忙否認,表明自己對她沒有任何祕密:“嗬嗬嗬!”
我沒對你有什麼是不能的!
“嗬嗬......”只是......
他又頓住了,神色間浮現一抹囧色,好幾秒後纔不好意思的開口:“嗬嗬嗬......”
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