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待室,盛夫人首先發難,“你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嗎?”
那樣子實在凌氣盛人,一旁的餐廳管事不由皺眉,從心底討厭這個什麼夫人。阿呸,他們老闆娘也是沈夫人呢,性情卻溫柔,從不大聲嗆人。
爲什麼一個二個來找她都喜歡這樣問,她知道個屁。烜朝朝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她說:“當然知道,你來不過是想叫我別纏着你兒子。我就奇怪了,我以爲傷了腦殼的是我,結果不是,是你們一家子。我都不記得你們了,你們非要輪流來找我,爲哪樣呢?何必呢?”
這女人一開口就罵他們一家子腦殼壞了,盛夫人氣得拍桌子,又指着烜朝朝大聲說:“你還狡辯,不是你,我兒子會一回國就跑來見你,連我這個媽都不見。你明明知道他下月要結婚,你不甘心,你就是故意要迷惑他,讓他悔婚。”
“我說這位大媽你聽不懂人話?我不記得你兒子,管他跟誰結婚。”
盛夫人被大媽二字嚥了下,她怎麼說也是靠顏色上位的,即便兒子都要結婚了,她的臉一樣拿得出手,在烜朝朝眼裏倒成大媽了?
好氣,跟從前一樣,是個特讓人火氣上頭的死丫頭。一點沒變!
“好,好,好,不說你。就說那個沈欽楠,他憑什麼指使人撞傷烜芷,這筆賬你得給我算了。”
烜朝朝心裏咯噔,她不懷疑沈欽楠傷了烜芷,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你又憑什麼說是我家沈欽楠做的?你有證據嗎?要有的話我支持你報警。”烜朝朝牙尖嘴利着呢,堅決維護自家男人,且那人怎樣做都是爲了她。
要有證據她現在就不必出現這裏了,盛夫人要氣結。
“喏,看,我還沒說你家兒媳婦撞傷我頭呢!”烜朝朝撥開額頭,露出額角那個還未消瘀的小包,“她倒惡人先告狀了。”
“呵!”盛夫人冷笑,“你這算什麼傷,烜芷她是頭破血流了。你別以爲沒證據我們就不知道是沈欽楠做的?他個混混的!”在她眼裏,沈欽楠一直都是個小混混,只能跟在她兒子身後擦鞋的小混混。
“你個奶奶的!有本事報警抓人,沒本事就活該受罪。”還敢罵她老公,烜朝朝懶得跟這腦子不好使的婦人瞎扯。
她站起來走人,也同時警告道:“你們最好別再來說我勾引盛淵鈞,你們該做的是拴住他,像拴狗一樣。還有,再敢騷擾我,我不會客氣,本來我不想破壞你兒子婚禮的,被你們氣到可就難說了。”
“你!!”盛夫人想打人。
烜朝朝懶得再理她,走了幾步纔想起管事還站旁邊呢。她忙回頭跟他道歉,“經理,今天的事很抱歉,我會一力承擔今天餐廳的損失。”
管事本來還在驚訝自家老闆娘的戰鬥力,被喊時纔回過神來。
他啊了聲,又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會處理。”
他態度太過哈巴,烜朝朝懵了瞬,剛要說那不好吧。又聽管事說:“那個你還是快回去上班,別給這事影響工作。”
“嗯,對,不能影響工作知道嗎?”管事這才找回自己纔是上司的感覺,一本正經強調,他這麼做完全是爲了餐廳,爲了工作。
“還不快去上班?”
“哦!”烜朝朝瞥到盛夫人又要上前找茬的樣子,忙掉頭出了接待室。
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急太快,到了走廊時她的眼睛晃了晃,頭緊接着刺痛,只兩三秒。
她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巴巴的拽着盛淵鈞的手臂央求道:“淵鈞哥哥,彆氣嘛,我以後不找他說話就是了。我都聽你的,你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
呼,烜朝朝狠狠捶了捶額心,心想這是她嗎?她以前說話這麼嗲的嗎?好肉麻啊啊啊!
不能想了,再想要影響工作了。想到那被耽擱半天的工作,她趕緊大步而去,同時小聲罵了聲曾經的自己:“傻逼。”
晚上和沈欽楠躺一起的時候,烜朝朝突然說:“老公,我們聊聊天再睡好不好?”
“我們小時候在同一個學校上學是嗎?”她記得的事不多,但腦子裏有少年沈欽楠是真。
沈欽楠意外又不意外她問這個,只將她擁近了點。
“嗯,有兩年同校,我初三你初一,我高三你高一。”
沈欽楠剛接到保護盛淵鈞的任務時沒什麼感覺,一是哪裏上學對他來說都一樣,再是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但第一天他見到了烜朝朝,其實早在他接任務時,盛淵鈞的一切他早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盛淵鈞未婚妻的存在。
那天幾人放學在小區遇到了等他們回來的烜朝朝,盛淵鈞和沈朝時都像刻意遺忘了有沈欽楠這個人,或許覺得沒必要跟烜朝朝介紹他。
他們很開心的在園子裏又玩又笑,沈欽楠便靜靜站一邊看他們玩。開始時,他並沒過多注意烜朝朝這個人,連她長什麼樣子也沒細看。
沈欽楠長得人高馬大,才初一已經一米八多,比盛淵鈞幾人都要高。但按年齡來說,他又要小盛淵鈞和沈朝時幾個月。
他這樣的人,又沒刻意隱藏,只安靜站在一邊可能在小夥伴中顯得突兀,烜朝朝很快發現了他。
“嗨,聽說你是淵鈞哥哥的同桌?”她走到沈欽楠跟前,需要仰起頭看他。
沈欽楠愣了下,低頭看這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她還穿着校裙,頭上隨意紮了條馬尾,沒什麼特別的。
但她的眼睛很漂亮,彎彎的像月亮,黑溜溜的眼珠裏倒映的全是他的臉。她正對着他笑,眼睛也跟着在笑。
“嗯。”他不由輕輕點頭。
“那很高興認識你!”她朝他伸出了只小手,“我叫烜朝朝,歡迎你加入我們,成爲我們中的一員。”
“我叫沈欽楠。”他碰了碰她的小手。
當時他還想,這個盛淵鈞一無是處,除了那張臉能看外,原來還有一個好,便是撿到了烜朝朝這個寶。
原來真是同校啊,“那我以前是不是很討厭你?”烜朝朝打斷了他的回憶,問得小心翼翼。
沈欽楠聽到她的話,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她想起什麼了?
“怎麼會!老婆對我最好了,無論什麼時候。”他趕緊否認,雙手捧住她的臉連親了幾口才算罷休。
“怎麼突然這樣問?”
烜朝朝不敢說她記起了些事,又因爲記得的都與盛淵鈞有關,怕說了惹沈欽楠不喜歡。
“那天他們來找我提了下,說我討厭你。”他們指烜朝時和盛淵鈞,那天沈欽楠有遇到。
“他的話你無須理會,要聽也只聽我的。”沈欽楠其實很矛盾,不喜歡那些人像蒼蠅一樣在她身邊轉,但又是他私下縱容着那些行爲。
“好,我聽你的。”許是記憶裏說過不喜歡沈欽楠,對他覺得內疚,此刻的烜朝朝特別溫順。
她還主動伸手抱緊沈欽楠,伴着柔柔的話語,惹得沈欽楠直唉了出聲。
今晚不能碰不能碰呀!沈欽楠心下清楚,於是幽幽抱怨,“老婆,你別這樣,我的自制力在你面前一直都沒用的。”
“哦!”烜朝朝也很快反應過來,鬆開他,還刻意的後移離他遠了點。
沈欽楠:“……”
“算了,我忍忍,我還是喜歡被老婆抱着。”沒一秒鐘,他已經反捱了過去,將人從後摟緊懷裏。
“沒老婆挨着難以入睡。”
“我那個今天來了,我沒能懷上寶寶呢。”他說想要個女兒的,烜朝朝半晌悶悶的說。
這話卻逗得沈欽楠在她頸窩那沉沉笑出聲,從而將她摟得更緊,“老婆,我不急,我們慢慢來。”
她的老婆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盛夫人自知自己做了蠢事,回去後越想越煩,乾脆晚上給自家男人吹了枕邊風。
讓男人給兒子多派點事做,將他從雲城召回家裏拴緊。
還得不能讓烜家人知道他去過找烜朝朝,以免婚事生出波節。
只不知告訴他烜朝朝在雲城的人便是烜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