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真趕巧，烜朝朝心說，這人總能在她需要時出現，比求神還靈還有用，巧過頭了吧。
“烜醫生你好。”但不管怎樣，熟人好辦事。她指指內裏，又問：“你住這兒？”
烜惟將門打開，點頭，“我，家。”他讓烜朝朝進門，又看向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土塊。
臉肉嘟肉嘟，五官卻像極了沈欽楠。
“小傢伙，喊舅舅。”對上小土塊圓溜溜又充滿好奇的眼睛，烜惟忍不住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小土塊卻第一時間望向烜朝朝，像在詢問她要不要叫。
“喊叔叔。”
烜朝朝話落，小土塊便乖乖叫了聲叔叔。
“……”不想應怎麼辦。
“對了，你們來這裏旅遊嗎？”烜惟抱住小土塊不捨得放手，“沈欽楠呢，沒陪着你們？”
“學校組織的秋遊。”烜朝朝進門直奔柚子樹下，她對比了下最矮那隻柚子，嘗試跳了下，還有段距離。
“這柚子熟透了你們也不摘下來嗎？”
“阿惟，咳咳，”烜朝朝正要問烜惟要不要把柚子都摘下來的時候，屋裏頭走出一人，“你有客人來了？”
烜朝朝嚇了一跳，忙站正姿勢，尷尬的望向也正看着她的老人。
“我爸。”烜惟向烜朝朝介紹自家老頭，卻沒反過來介紹烜朝朝母子。
烜爸說是老人或者說又不是很老，六十不到的樣子，但整個人又看着很頹敗。頭髮灰白灰白，不像是自然老去的髮色，倒像一夜間變灰變白那種。
他還很瘦，穿着厚厚的毛衣也不能彌補他的瘦，但因身高在，並不給人一種小老頭的錯覺。只是有些病態。
他的眼窩很深，盯着烜朝朝一直看時，烜朝朝很有壓迫感。
“叔叔打擾了。”她勉強擠了個燦爛的笑容。
老人也扯了扯脣角，像是要回她一個笑容，但可能因爲久不笑的原因，笑得十分僵硬。
“進來坐，都別站外面。”老人招呼道，眼神期待。
烜朝朝以爲他這是看媳婦呢，又嚇得忙擺手，“不用，我們就是想進來摘只柚子，我們不坐了。”
“想要柚子我等會給你摘，但你們都來了，進去坐坐吧？”烜惟抱住小土塊率先進去內屋，根本不給機會她拒絕。
烜朝朝只好跟上。
烜惟家佈置得很溫馨，烜朝朝第一眼便能看出這家有女主人。但女主人似乎不在家，烜惟的爸爸已然第一時間去拿一次性杯子給她倒茶。
許是他的身體不好緣故，烜朝朝看到他斟茶的手微微顫抖，烜朝朝覺得怪不好意思。
給她倒完茶，他又給小土塊拿了兩杯兒童酸奶。
“謝謝爺爺。”小土塊一直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倒是惹得烜惟爸爸一個勁的摸他的頭，說他乖。
哄完小土塊，似乎怕招呼不周的烜爸爸又開始給他們削水果，而烜惟早出去摘柚子了。
“叔叔，您別忙活，我，我出去看烜醫生摘柚子。”烜朝朝從沒那麼坐立不安過，老人實在太熱情，她招架不住。
“我也要去看。”小土塊第一個表態。
“好。”烜惟爸爸放下手上忙活的事，改而去牽小土塊的手，“爺爺帶你去摘柚子。”
說是帶小土塊去摘柚子，事實在樹下轉了一圈，一老一小玩別的去了。
“烜醫生多大？”瞧着跟她差不多。
“二十六差點。”烜惟在樹上往下拋柚子，讓烜朝朝在樹下接住。
“那你挺年輕的，已經是醫生了。”聽烜朝時說，如果沒出意外，她現在也只是個醫學院學生，頂多就是實習期。
“我初中出國留學了。”烜惟沒繼續這個話題，改說：“等會喫飯再回去，你可別拒絕。我記得你還欠我個人情，現在算對清。”
還能這樣！烜朝朝看看不遠跟人老爹玩得咯咯笑的小土塊，也不好說什麼。
“怎麼沒見阿姨。”
“你說我媽？”烜惟又丟下一隻柚子，才說：“我媽今天值班，晚上在醫院，明天才回家。”
“原來阿姨也是醫生。”柚子已將籮筐堆滿，烜朝朝看樹枝還被壓得沉甸甸，她想再去找個籮筐來裝。
“她是護士。”
“護士工作辛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間過得飛快。
午飯是烜惟爸爸弄的，味道很有媽媽的味道，但烜朝朝覺得還是沈欽楠做的飯菜最好喫，最對她胃口，感覺就是專爲她而做的。
沈欽楠：可不是嗎？
傍晚臨離開時卻下起了傾盤大雨，這在秋冬季節極少見。
學校老師商量後決定在村裏找賓館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那時烜朝朝還在烜惟家，烜惟爸爸聽了似乎很高興，非要留烜朝朝住他們家，還說明天讓烜惟送她兩回家。
反正哪裏住都一樣，烜朝朝沒什麼意見，倒是給沈欽楠打報告時，那人不樂意了。
“等我，我過去接你們。”他態度堅決，不容人反駁。
烜惟就在旁邊聽着，忍不住酸道：“離開一晚上都不行，又不是沒戒奶的孩子。”
“老婆，他說得對，我還沒戒奶。”電話那頭聽到後也不惱，反而壓低聲音說，只說給烜朝朝聽。
“……”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嗎？
沈欽楠找來的時候雨還在下，他不知從哪找了把超大把的傘足可容納三個大人。
而一直笑呵呵的烜爸在看到沈欽楠時莫名就沉了臉，抱住小土塊不願放手。
彷彿沈欽楠搶了他家小孩一樣。
烜朝朝沒多想，只以爲他是跟小土塊處出了感情。
沈欽楠悻悻笑了笑，轉而在烜朝朝跟前彎下腰，“老婆，我揹你去車裏，免得雨打溼褲子。”而他自己的褲子鞋子早溼透了。
烜朝朝聽話的趴他背上，並跟烜惟二人揮手再見，“烜醫生和叔叔下次來市裏玩我請客。”
“好。”烜惟點頭。
沈欽楠將烜朝朝護得很好，一滴雨也沒讓她淋到。將她放車裏後又趕回去接兒子。
“你就不能讓朝朝多住一晚上？”將小土塊還回沈欽楠時，烜惟爸爸不瞞的跟沈欽楠說。
“不能。”沈欽楠面無表情搖頭，“讓她來這裏我都怕她事後翻舊賬，以後還是別讓我做這種事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爺爺再見！”倒是小土塊謹記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