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是盛淵鈞那一幫人中的小公主,個個都圍繞着她轉。但沈欽楠卻清楚知道,這些人包括盛淵鈞在內,都不如他一個人有用,他一個人就能將她護好。
“老婆,我一個人就可以頂你以前那個圈子那一大羣人,我一樣可以護好你。你離他們遠點,你不需要他們圍着。”
本來他想將她藏一輩子,不讓那些人再見她。但他總歸是怕她突然想起從前後,接受不了這一切,更會恨死他。於是只能讓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接近她,或是透露一些事她聽,希望她見了那些人甚至盛淵鈞後會慢慢想起來,又不至於接受不了。
“我之前希望你見了他們能想起些事,但我又怕你記起,怕你記起後不要我倆父子了,不,是怕你不要我。看你跟他們一起說話,我其實很嫉妒,很生氣。”他抓住她的手放嘴裏咬了兩口,像泄憤一樣,“我怕我忍不住會把那些人的嘴全缷下來,我只能遠遠躲起來,以其眼不見心不煩。”事實證明,不見的下場更慘,他活慘了。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謀劃來的。
“我讓烜芷回烜家,讓你被排出那個圈子,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讓你失憶也是我的錯。騙你我是你的男朋友,不讓你回學校上學,哄你早早跟我結婚,生孩子,想用孩子拴住你,這些都是我做的。”
“表面上我像是擁有了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無時無刻都是慌的。畢竟你說過你討厭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我。我做這多傷害你的事只爲了一己之私,你只會更恨我更討厭我。”
沈欽楠第一次對烜朝朝表露出內心的世界,而不是一有事就躲着她,要不用一些幼稚手段引起她注意。
烜朝朝氣得笑了起來,“我要真恨你不要你咋辦?我還要帶小土塊一起走。”
“前提你得做得到。”沈欽楠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再次擁緊她,“我就沒想過放你走。你恨我討厭我我也不許你走。”盛淵鈞和烜朝時做不到的事,他卻是可以的。
“你真的捨得不要我?”好一會,他又忍不住問她,“幾年夫妻感情,你一點不留戀麼?”
他的表情過於一言難盡,烜朝朝不忍打擊他那抹期待,仰頭主動的親了他一口。
卻不料他突然就化身成狼,撲倒她,以完成他說的作業。
後來烜朝朝真受不了他,才舉手投降說:“你話說完了,我還沒說呢,你別來,讓我把話說完。”
沈欽楠只好從後圈住她再不折騰她,但他的心定了很多。嗯,人都吃了,她跑不掉的。
再生個女兒,她更跑不掉。
“本來,”烜朝朝斟酌着用詞,“我說本來哈,我有點恨你的。”
沈欽楠圈住她的手緊了幾分,但沒打擾她繼續說。
“我開始也恨過你不顧我的感受,把我當個泥人一樣捏圓捏扁任意搓。”
“我……”沈欽楠忙要否認。
“噓,聽我說。”她側過身看他,又用指尖捂住她嘴,令沈欽楠乖乖閉嘴。
“但我發現我對你的喜歡超過了那種怨恨,我才明白,這幾年我其實生活得很幸福,你把我照顧得很好,是我心甘情願要嫁給你的。你忘了,當初是我說我想要給你生兒子的?”
如果不是被烜朝朝用手指捂住了嘴,沈欽楠好想親她,好想好想。他好開心,好興奮,好快樂,好愉悅,好滿足,好心花怒放!
好想請兒子喫根糖,一起甜。
沈欽楠覺得,這一刻肯定比他結婚比他當爹那時還要踏實的開心。
“而我本來就不是季涵的女兒,烜芷回家是應該的。也因爲這樣,我纔看清楚,我當初可以依賴的那些人其實沒一個靠得住。就說盛淵鈞,他不愛我,更從沒真正顧及我的心情,從前就是,他喜歡我怕也是因爲我好看,帶得出去。當他發現更好玩的,可以將我拋棄得徹底。就像現在,他一樣可以娶了烜芷,然後要我當三兒,連尊重都沒給我倆一分。
烜方和烜朝時就更別提了,烜方發現我不是他親女兒後立馬變臉。烜朝時他根本魔怔了,與曾經的烜方沒不同,我都不知如何說他。
如果不是失憶,不是你照顧我,你覺得當我發現我最親最喜歡最信賴的那些人就是這樣的嘴臉,你覺得我能開心?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和你說話?能活得這樣愜意嗎?”
“所以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我不後悔和你在一起。而且我有沒說過,你在我眼裏很帥啊?”
有!沈欽楠狠狠點頭,她是自己老婆,她說什麼都對。
而且對極了。
“我不介意和你談情說愛的,你呢?想不想跟我談場戀愛?”烜朝朝把雙手改放他脖子上,對他笑,等他表態。
雖然能說話了,但沈欽楠現在一點不想說,他覺得烜朝朝明顯在對他發出邀請呢。
自然是行動更重要。
“媽媽!”
“爸爸!”
門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敲響,還伴着小土塊奶聲奶氣的聲音。
小傢伙睡醒了,見不着爸媽,正焦急呢。
沈欽楠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好。烜朝朝卻反應很快,一把推開他,並小聲說:“快穿好衣服。”
“…!”沈欽楠很抑鬱,感覺自己在烜朝朝心裏還沒有兒子有份量。
自從有了烜朝朝的坦白,沈欽楠變了。以前三天兩頭不在家,也不粘她,現在變得十分粘人,像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烜朝朝是她的妻子。
“我們去哪?”烜朝朝發現沈欽楠今天又沒往家的位置走,忍不住問出聲。
大前天,這人心血來潮,接她下班時直接去喫燭光晚餐,雖然還有隻小燈泡土塊。
前天下班,他們三一起看了場老少咸宜的電影。
昨天下班,他們三手牽手走遍了雲城最繁華的商業街。
“讓你見見那些替我出生入死的傢伙。”沈欽楠從後視鏡看她們母子,脣角彎彎。
那是他的妻兒,那是他的。
“我們結婚時他們有些人來過,不過你那時候忙,記不住人。”
“你說他們是農民工那一桌?”她當時信了,誰讓他以前說他是包工頭。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