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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焱拜別上官玄策以後便立刻出了皇宮,向着宋府策馬奔騰。

    現在他有符?傍身,並且還有飛刃作爲底牌,絲毫不懼怕斐家的報復,只要對方趕來,他就有信心讓其有來無回!

    不過,斐家的情報並沒有強大到能時時刻刻知道他的行蹤,所以他沒受什麼阻攔便來到了宋府。

    走入院落,宋徽兒正坐在石桌旁縫紉一件中衣,她神情專注,甚至連武焱進入院都沒有發現,顯然整個人已經沉迷其中,每一下都刺的極爲小心,生怕出錯後會造成什麼不可磨滅的後果。

    武焱就這樣在院中靜靜等待了一盞茶的功夫,見宋徽兒還是沒發現他的存在,只能乾咳了兩聲吸引注意。

    宋徽兒這才反應過來,看見武焱的瞬間滿臉通紅,並且迅速將那件中衣藏在了身後,似乎並不想讓武焱看到。

    武焱雖然好奇她的舉動,卻也沒有去讀對方的心聲,經過長時間的熟悉,他已經能夠做到只在自己希望的時候傾聽心聲。

    “江公子,你來了!”宋徽兒站起微微欠身。

    “我找宋兄有事,能幫忙通稟一聲嗎?”武焱笑道。

    “沒問題!”

    宋徽兒點頭,轉身便向着內屋走去,隨即發現藏在身後的中衣又暴露在武焱面前,立刻又將它藏在身前,模樣顯得十分滑稽。

    武焱笑着搖頭,宋徽兒雖然先前有過拿他當擋箭牌的行爲,可究其本質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片刻之後,宋哲獨自一人走出內屋相迎,宋徽兒卻已不見身影。

    兩人互相寒暄了一番,宋哲便領着武焱走入內屋,入眼的便是江家的聘禮,這讓武焱暗歎江經源的辦事效率果然高,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聘禮準備好並送了過來,雖然儀式略顯簡陋,可是卻能封住斐家的嘴,讓他們不能找宋家的麻煩。

    宋哲見武焱看到聘禮也面帶微笑,在以前如果別人告訴他自己這寒門子弟能與位高權重的江家結爲姻親,他是絕不相信的,可現在事實放在眼前,他相信這一定是天上的大哥在保佑他們。

    而事實的確如此,武焱正是因爲宋知遠這層關係才願意照顧宋哲與宋徽兒,只盼自己能成功復仇,多給他們一些補償吧!

    兩人又敘談片刻,得到消息的吳毅才匆匆趕到。

    他從後院翻牆而入,依然是一身藍色錦衣,頭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三尺劍懸於腰間,蓄勢待發。

    他見宋哲拱手相迎,直接將其推開,來到武焱面前,急道:“此次入宮,可有收穫?”

    武焱望着情緒激動的吳毅,嘴角微微揚起,道:“我已完成七日之約,難道吳兄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吳毅聞言退了半步,道:“你想要什麼?”

    “既是一同舉事,吳兄何不以真面目見人?”

    吳毅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取下斗笠露出面容,他是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三十出頭,左眼處有一道刀疤,略顯桀驁。

    “這樣可以了嗎?”吳毅冷聲問道。

    “此次舉事意義非凡,我與宋兄皆爲家人而爭,不知吳兄所爲何事,敢擔如此大的風險舉事?”

    武焱雖然急迫的想要見到吳毅身後的行刺者,可事已至此他不介意多花一些時間先弄清吳毅本人的目的,就像他說的刺駕一事意義非凡,他必須要做到事無鉅細,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吳毅面對武焱的質問,遲疑了兩秒鐘,隨即哈哈大笑,道:“我吳某人自然是爲這天下蒼生舉事!”

    “你們年紀輕沒出過洛都,以爲大梁的天下還是人人安居樂業,熟不知在東邊青徐二州早已盜匪橫行,西邊關中雍涼等地羌族也已佔據商道,北邊更不用說,勿吉的鐵騎虎視眈眈,邊境百姓苦不堪言,南方亦有山越出沒,幸好吳王遣兵鎮壓,否則江南早已化爲一片人間煉獄。”

    “面對如此疾苦,宮中僞帝不僅毫不作爲,還肆意屠戮忠良,賜死武寧候錯過收復焱州的最佳時機,事已至此我輩如還不自強,則大梁禍不遠矣!”

    吳毅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激情澎湃,讓宋哲熱血沸騰,深深受其感染,不停讚歎“吾輩當如此!”,顯然已經被吳毅完全說服。

    而武焱如果不是能聽到吳毅的心聲,也險些被其表演震撼,對方不愧爲浪跡四方的老油子,知道說什麼最能抓住宋哲的心。

    此人費盡口舌勾勒出一個破碎的大梁,並告訴宋哲擁有改變大梁,使其回到正軌,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的能力。

    刺駕行動便是吳毅給宋哲的方向,同時也是爲控制宋哲拋下的誘餌。

    在年少時經歷了兄長的事後,宋哲知道了世界的殘酷,並心存幻想要改變它,但自身能力的不足以及個人眼見等各方面原因,讓他只能咬上吳毅設下的誘餌。

    他單純的認爲刺殺天子成功,便能讓大梁的天下重新迎來光明,卻沒想過大梁的崩壞絕不僅僅因爲一人,就像想要重新平定天下,只憑一個人的力量也遠遠不夠。

    而吳毅則實在許多,也成熟許多,對於刺駕後的規劃也更完善。

    通過其心聲,武焱得知吳毅其實是吳王朱大猷的賓客,他參與刺駕最真實的目的就是在功成以後,迎吳王入京登基稱帝,到那時他的仕途將一片光明,也將擁有更多的權力以及資源來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

    他先前那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雖不是他參與刺駕的原因,卻亦是他心中所想,正因爲真切,所以才能感動旁人。

    不過,吳毅心中清楚只有站在足夠高的地方,纔有資格談論自己的夢想,爲此他願不惜一切代價。

    武焱神情複雜的望着兩人,心中更加堅定,宋哲並不適合參與刺駕一事,而吳毅也未必是個好的同伴。

    思考片刻後,他避重就輕的將此次入宮的詳情告訴了兩人,並按照七日之約的規定,要求見見吳毅背後的那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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