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戀你成癮 >第 10 章 第 10 章
    兩人站在金宮麗苑門口,周邊人來人往,安甄突然回頭問:“你會開車嗎?”

    喬嶼搖頭,安甄便嘆氣:“我喝酒了,你也不會開,看來只能放在這裏了。”

    說完她率先走出去,喬嶼默默跟在她身後。

    擡手攔了輛出租車在兩人身前停下,喬嶼拉開後座車門沒動,安甄自然而然坐進去。

    她瞧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喬嶼,發現那束花還被他抱着,挑了挑眉沒待說什麼聽到司機師傅一口的本地口音問:“兩位去哪兒啊?”

    安甄道:“去賣人的地兒,我要把身邊這個帶去賣了。”

    師傅嘿了一聲,原本從後視鏡看兩人的,這下直接笑眯眯轉頭看過來:“那姑娘你可是爲難我了,幹了這麼多年我還真不知道哪兒有這地兒。”

    本就是開個玩笑,師傅捧哏也挺好玩,安甄看看身邊的喬嶼,對方安靜地坐着,見她看過來並沒什麼表情。

    安甄笑着對司機道:“這是我弟弟。”

    師傅道:“看出來了。”

    安甄立刻覺得有點不得勁心裏直犯嘀咕,“您從哪兒看出來的?”

    師傅呵呵一笑:“瞅你兩個那鼻子眼睛,一看就是親的呀。”

    沒說自己老,安甄覺得舒服點了。

    她笑:“這都被您看出來了,麻煩師傅什剎海走起。”

    師傅回頭一聲:“得嘞。”順便打開了車載音響小小聲放起了相聲。

    安甄轉頭瞧喬嶼,喬嶼這時候也發現自己是沒戴帽子口罩出來的,他眉心微蹙,安甄問:“你怎麼不戴帽子口罩了?”

    頓了片刻,喬嶼道:“……忘了。”

    上臺演出不能戴那些,是以喬嶼只能在上臺前把東西暫放後臺。因爲安甄的出現,從見到她到跟着她出來,他都完全沒想起來拿自己的東西。

    “不戴這不也挺好的嗎,還能呼吸新鮮空氣,你這臉遮住多浪費。”

    安甄說着,見喬嶼抿着脣沒說話,以爲他不戴也沒什麼關係。直到兩人下了車,周遭是旅遊景點遊客衆多,喬嶼的臉瞬間如紙,安甄被嚇了一跳。

    “這麼嚴重嗎?怪我怪我,來我賠你一頂新帽子。”

    拉着青年快步走進商業街上的一家精品店,相對隔絕了更多的視線,喬嶼有好一些,但是這麼片刻的功夫他臉上已經見汗。

    安甄心裏納罕,趕忙先取了一頂帽子戴在他頭上。

    帽檐下青年呼吸漸漸平穩,安甄取出口袋裏的手帕給他擦汗,“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

    回想起來,從認識他開始,只有在面對他們幾個樂隊成員時他纔是沒有任何掩蓋的,特定的場合或者是熟人才可以看到他的臉。

    “視線恐懼症?”安甄莫名想到了這樣一個詞。

    喬嶼盯着面前帶着淺淡香氣的手帕與那隻手,他已經緩過來了。

    搖了搖頭,他抓住手帕:“對不起讓你擔心,是我自己的問題。手帕髒了,我洗後再還給你。”

    一方手帕對安甄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看着青年把手帕收在衣兜,更在意他的身體狀況。

    這孩子問題太多了。

    喬嶼將帽子擡了擡露出眼睛,他看着安甄道:“真的沒事了。”

    安甄睨着他,估摸着問他以前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會說,嗯了一聲後轉向另一邊:“沒事的話就選喜歡的帽子吧。”

    身邊的人沒有動作,安甄又睨他一眼:“幹嘛?等着我給你挑?”

    不等青年說話,她自己點點頭:“也行,我的眼光肯定不差。”

    她開始一頂頂地看,有中意的拿下來對着青年勾勾手,在青年乖順彎下腰時將帽子戴在他的腦袋上,然後或點頭或搖頭,直到最後終於選到了比較心儀的,讓他自己照鏡子。

    “就這頂吧?不過跟你之前的太像,反正漁夫帽都差不多……”

    喬嶼:“嗯。”

    安甄忽然又朝他勾手指:“蹲下。”

    喬嶼照做,被拿下了那頂本已經定好的黑色漁夫帽改而換了同款的米色。

    “你該換點其他顏色了,老是一身黑。”這麼說着,安甄將取下來的那頂戴在自己頭上。

    安甄笑問:“我戴這個是不是也挺好?”

    實際上,那款漁夫帽黑色只剩下那一頂,安甄自己也瞧上了……

    “只你一個戴太奇怪,我們是一起的,行頭也該一致。”

    自己吧啦了一通,安甄點頭:“就這麼決定了,我陪你一起戴。”

    喬嶼默默看着她,什麼都沒說,不過細瞧卻能看到眼底涌動的流光。他壓了壓帽檐,很快又忍不住仰頭,只有這樣才能看到她。

    給他重新買了帽子和口罩,兩人再出店門時反而跟之前一樣惹眼,但是多了這些裝備喬嶼的狀態顯然要更正常一些。

    安甄一身正裝高跟鞋,戴着漁夫帽反而有種休閒的時尚感,後來出門走了兩步她又拐回去,再出來時腳上踩着剛買的人字拖,紅色高跟鞋大咧咧拎在手裏。

    “走吧,這下可以盡情逛了。”

    對等候在門口的喬嶼這麼說着,安甄徑直往前走,她不需要回頭看,青年會跟在她身邊。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她回頭,喬嶼就在她一步遠的位置,她再次掠過那束被他抱在懷裏的花,忽然站定。

    青年腳步一頓,“怎麼了?”

    “過來點,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我想跟你說話你能聽得見?”

    其實是聽得見的,但那需要她稍微大點聲,往前人又多了,兩個人很容易被衝散。

    沉默中青年朝着她邁近一步,安甄拉着他的衣袖將他拉得更近:“難道要我挽着你?”

    青年習慣於沉默,他好像天生就話少,只會默默聽人說,按要求做。

    安甄覺得他不像個人,明明像只大型寵物犬,異常聽話的那種。

    後來兩個人並肩走着,安甄才問:“你好像很喜歡黑玫瑰?爲什麼?”

    喬嶼低頭看着懷裏的花沒有說話,安甄等了會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孩子真是絕了。但是誰讓他長得好、合她眼緣呢,換做旁的她可沒那麼多耐心。

    夜晚什剎海看不到白天的景色,也因爲剛剛開春而略顯冷清,夜色中護欄上一盞盞圓燈交相輝映,不亮不暗,是看不清迎面而來的人卻也不會與人撞上的程度。

    多的是三三兩兩散步閒逛的人,行走避讓間安甄開口:“來過這邊嗎?”

    在她身邊幾乎與黑暗融爲一體但因爲帽子而隱藏失敗的青年道:“沒有。”

    安甄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意外,她哼笑一聲:“好歹也在這邊上了三年大學,換做別人肯定要來逛逛的,我猜你除了學校基本沒去過別的地方,對不對?”

    夜色中青年淡淡的:“嗯。”

    “知道我爲什麼帶你來這嗎?”

    “爲什麼?”

    “因爲這裏是我上學時候最愛來的地方,是承載了我過往最美好回憶的地方。真的好久好久沒來過這邊了,一個人不想來,正好碰上你就拉你陪我過來咯。”

    安甄說着沒再繼續繞湖走,她來到了湖畔,將鞋子放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熒白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半邊明亮半邊昏暗,她乾脆摘下帽子,眺望着黑乎乎不時反射微光的湖面。湖的另一邊也有同樣一圈白燈,斑駁樹影依稀可見。

    “這裏夏天最熱鬧,湖面上是大片大片的荷花,前面走過的那條街上一到傍晚都是唱歌聲,那時候人也最多。”

    “現在還太早,柳樹剛剛發芽,到處光禿禿的沒什麼可看的。”

    “而且很多年沒來了,那些熟悉的地方早就換了一茬又一茬,也就是這個湖、這些樹還在這裏。”

    “過去的到底是過去了啊……”

    碎碎念着,她突然身子一撐坐上了護欄,喬嶼伸手抓住她,她笑了下:“以前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呢就很喜歡坐在這上面,你猜我在想什麼?我總是在想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會怎樣。當然,我不是要輕生,只是單純好奇。跳是不可能真跳,正因爲這樣,我現在還有這樣的想法。”

    “哎?說起來,我要不現在試試?”

    話音剛落,感覺到手腕被抓得更緊,安甄笑出了聲:“好了好了,我逗你的,現在水肯定很冷,我沒那麼想不開。”

    她踢了踢腿,拖鞋掉了一隻。

    “吶,幫我撿一下。”

    “……你先下來。”

    “噗,我真不會跳的啦,我抓着這邊呢,也不會掉下去。”

    沉默片刻,青年蹲下身,但是安甄覺得腳脖一涼。

    “嘶……你手好冰。”

    好傢伙,不抓胳膊抓腿,反正就是怕她跳下去唄。

    感覺到拖鞋被重新套回腳上,安甄看着直起腰的青年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

    “不回答就是默認。”

    “……不是。”

    不是你還抓着我?

    安甄心裏吐槽着又踢了踢腿,這次拖鞋好好待在上面。

    “我說了這麼些,你有沒有想說說自己以前的慾望?”

    “……沒有。”

    安甄跳下護欄翻了個白眼,得,今天這趟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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