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君:“陛下,陸琳傷勢嚴重,雖暫時無礙,但能不能醒來還未可知。”

    昭和:“讓人嚴加看守,一定不能再讓別人鑽了空子,一旦陸琳醒來立刻通知朕。”

    “是,”涼君停頓了下又道,“習遠和其他人當如何處置?”

    “習遠暫押牢房,其他人罰些俸祿便放了吧,”昭和想了下繼續道,“出去的時候把羅深給朕叫來。”

    涼君領命出去走了不多遠時恰好看到行色匆匆的羅深,便叫住了她:“羅將軍,什麼事這麼着急,陛下正在找你。”

    “哦,原來是涼侍衛,”羅深面露憂色,“哎,還能是什麼事,還不是刺殺一事,我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將士會做出這樣的事,是我治軍不嚴竟讓陛下陷入險境。”

    涼君:“羅將軍,事情還沒有最終定論,不要自亂陣腳亂了軍心,陛下還在等着你快些去吧。”

    “多謝涼侍衛。”

    昭和思考着所有事情的發展,卻有許多疑點想不通,厲棠幫與丞相府到底是不是一丘之貉還不清楚,作爲江湖幫派本不應攪入朝中亂局,可是黑金石便說不通,但這次的賑災款卻又是他們暗中幫忙,還有習遠與軍中勢力又是誰的人,這一切似乎都在努力的掩蓋什麼,一個可以撼動昭樾國的迷霧已經滲透到了每個角落,每一擊都讓人措手不及。

    羅深:“陛下,賑災款已經悉數找回。”

    “在現場可有發現什麼,”昭和回過神正色道,“那兩個縣城的知縣可知道什麼?”

    羅深:“在糧倉並未發現可疑之處,而那兩個知縣也很驚訝賑災款竟然就隱藏於賑災糧之中,看起來確實不知情。”

    看來對方十分謹慎。

    昭和眉頭緊鎖,站起身走了兩圈,想了片刻後轉過頭道:“先派人把賑災款分發到各縣,再貼出告示說此案尚在審理,任何人不可妄論。哦,對了那個小將的底細如何。”

    羅深聽到這話,當即跪地一臉羞愧道:“是臣失職,那小將是冒名頂替的,臣未能及時發現才釀出今日之禍。”

    昭和:“你確實失職,但是請罪不是好事,更不是現在應該做的事,你退下吧。”

    昭和走到門口說完話後便去了驗屍處,瓊玲正在檢驗那個刺殺的小將。

    “行了,都擡下去吧。”瓊玲摘下手套,又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整理了下衣物。

    “如何?”昭和在臨近門時就看到擡出去的四個屍體,便知道已經結束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瓊玲走向門口,“我們去其他地方再詳談。”

    昭和點點頭,驗屍處確實不是什麼適合議事的地方,“去書房吧。”

    現在偌大的府衙一下子沒了巡撫與知府,說起來也是可笑。

    昭和突然有一種淒涼感,這個國家總感覺離自己很遙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預謀,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看着昭和,都在暗處窺視着這個年輕帝王下一步要怎麼陪他們玩下去,一股無力感從昭和心裏冒出。

    瓊玲:“那個小將就是下毒的人,他身上的毒藥和那些屍體身上的毒一樣。”

    沒等昭和說話又緊接着道,“昭和,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瓊玲想起那些屍體就很疑惑,“爲什麼那個小將要費盡的做這麼多事。”

    “這些估計要等到陸琳醒過來,我們才能知道真相。”

    這是涼君急忙走了過來:“陛下,陸琳她醒了。”

    “快,帶路。”昭和趕忙前去。

    到了之後讓涼君守在門外,自己單獨進去,涼君與瓊玲雖有估計,但昭和執意也只能如此。

    “陛下,”陸琳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臣有罪,請陛下降罪。”

    昭和對於她一味的請罪感到懷疑,她應該是想這件事趕快過去,那就說明這件事肯定在賑災款之後還隱藏了什麼,昭和隱約覺得應是與她母皇有關,或者是她母皇告訴過她什麼,這件事還很有可能與神遺族有關,關係到昭樾國的未來興亡,昭和當然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陸琳,你不要再隱瞞了,”昭和走進牀榻盯着陸琳道,“朕知道你不是會爲了錢財就做出殺人,枉顧百姓的人,所以這件事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陸琳愣了愣,繼而笑出聲,因爲太虛弱大笑還引起了劇烈的咳嗽,半晌有些喘的說道:“陛下難道沒聽說過人爲錢死鳥爲食亡和十官九貪嗎。”

    昭和沒有太大的神情起伏,還是揹着手,站着凝視着她淡淡道:“即便如此,朕也相信你是那九官之外。”

    陸琳斂了笑意,很認真的問道:“陛下,因何如此信任我?”

    昭和轉身拿了把椅子坐在牀榻邊,沉思了片刻道:“一開始朕確實懷疑過你,畢竟賑災款是個不小的誘惑,但是越查下去朕越覺得你不是,直到今天朕確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是因爲臣爲陛下擋下劍嗎?”陸琳哭笑道。

    “並不是,”昭和從懷裏拿出一本賬冊,“如果你是一個貪官的話,就不會在過去的幾年裏把賬目做到如此乾淨。”

    陸琳:“陛下難道就沒想過是臣故意做了手腳嗎?”

    “當然想過,朕專門派人嚴格覈對調查,之後發現不但你的賬目乾淨,你的下級也基本恪守國法嚴於利己。”昭和合上賬本又道,“而且,雖然賑災款丟失,你卻能及時彌補這個窟窿,沒有讓災民出現動亂,這說明你早就提前考慮到了這天,如此費盡周折的貪官朕還是第一次見。”

    陸琳閉上眼,呼出一口氣,,看着昭和問道:“陛下,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呢?”

    “你無論是在牢裏還是到各個鄉鎮,都過得輕鬆享受,似乎罪名,前途之後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昭和笑了笑,“這些怎麼會是一個以民爲本官員的做法呢,你太不着急,就像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這賑災款沒有丟失,很快就會出現。”

    “而且那習遠太掉以輕心,作爲你的幫手卻不經意間把你出賣了。”昭和笑了笑又道,“從那七個死者開始便有了疑點,首先那七個人確實是毒死的,但是不應該是原來的七個,應該是加上今天那小將的七個。”

    “當初驗屍之後便發現那裏面有個人不是被毒死的,所以故意裝作沒有發現讓習遠放鬆警惕,之後朕派人重返驗屍,剖腹後發現死者果然是死後被人灌入毒藥,看傷痕估計是被人提前勒死的,這時朕便想到那不小心將箱子打翻的人,世上哪裏有那麼巧的事。”

    “然後朕又發現你們故意弄出賊匪讓賑災款改道,這應該就是爲了調換賑災款吧,朕一開始以爲這水路纔是關鍵,但後來發現水路只是你混淆視聽的手段,朕查到你鼓動當地富商與官員捐款買了一批賑災糧,卻是在皇城買的,如此舍遠求近肯定另有原因。”說着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這是習遠通知厲棠幫運送最後一次賑災糧的信件。厲棠幫的義子司軒卿初入金陵時你曾對他有恩,所以他纔會幫你演這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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