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穆易辰走到她的面前,看見他那張陰沉不定蓄滿怒氣的臉,她才確定,原來不是來請她喫飯,。et
她也拉下了臉,錯過他的身體,徑直向前走,“你有什麼事嗎?我很忙!”
正在氣頭上穆易辰,被她這個冷淡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左手就憤恨的揚起。
沐雨晴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呆了,不是驚他駭人的臉色跟氣勢,而是驚他揚起的那隻左手。
“你,想打我?”皺着眉頭,聲音帶着絲絲絕望的寒意。
穆易辰揮了揮手,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千刀萬剮,充滿火藥味的四隻眼睛交疊在一起,噼裏啪啦,無數複雜的情緒在兩人的心頭涌過。
足足有一分鐘,穆易辰才緩緩的垂下手臂,與她對視的目光,漸漸的鬆弛,心裏明明想要饒恕,可情緒仍是激動不已,“你到底想要怎樣?”
沐雨晴看看他的左手,脣角冷冷的上揚,他問的這是什麼話,她想怎樣?應該是他想怎樣纔對吧?
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向上挎了一下肩包,冷漠的說,“如果你是想要找我吵架的話,對不起,我現在沒有時間。”
剛想邁開步子向前走,補充說,“如果你特地跑過來,是聽了什麼風聲來抓姦的話,我只能說你愚昧,別說我跟何翊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他現在走了,有什麼也不可能了。”
剛走兩步,手腕又被他抓住,漆黑的重瞳帶着讓人看不透的深邃與凜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沐雨晴越是掙扎,他就抓她抓的越緊,在熙壤的候機大廳,。et
越不想成爲焦點的人,越容易被當做焦點,沐雨晴真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如果她的力量足夠強大,甩開這男人,纔不要受這麼多鄙夷的質疑的眼光。
似是覺察到她的難堪,穆易辰冷哼一聲,拖着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來到了外面。
不知道何時,外面下起了雨,下的還挺大,沐雨晴來的時候忘記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長袖襯衫。
一出來,她就感到了冷,可身體的冷卻抵不過心裏的冷,她對穆易辰太失望了,不就是懷疑她跟何翊之間有什麼,這個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小心眼,從前的大氣風度哪裏去了?
她如果想跟何翊有什麼,不早就有了,用得着等到現在?
“放手!”
她努力的甩開他的胳膊,指着他的鼻子說,“穆易辰,我是嫁給了你,不是賣給了你,你可以介意我跟其他男人來往,但是不能質疑我的人品!”
人品,哼,她還敢跟他提人品?
自己的孩子躺在醫院裏,她卻跟別人喫喫喝喝,有家庭有孩子有老公,卻還跟別的男人藕斷絲連,更可恨的是,老公說她一句不是,她就要用十句八句來反駁,還說什麼要當賢妻良母,她這算哪門子的賢妻良母?
“無理取鬧!”
他躲閃的眼神,暴漏了他的心,沐雨晴頓時心如死灰,他剛纔真的想打她,是真的。
“穆易辰,你太讓我失望了!”
淡漠冰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衝進了雨幕裏,她可以受苦受累,但是不能受氣哦,尤其對方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
雨下的很大,裏面上積了不少泥水,她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濺起朵朵水花,泅溼了她黑色職業套裝的褲腿。
走出去老遠,纔想起自己的車還在車庫,但她心裏很難過,不想回頭去取,不想回頭看見那個變得面目可憎的男人。
聽到身後有滴滴的車喇叭聲,她知道是他,也不回頭,悶着頭恨恨的向前走。
雨再下大點吧,最好能馬上撲滅她這棵憤怒冒着火氣的心!
連按了一分鐘的車喇叭無果後,穆易辰索性從車上下來,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低吼,“你能不能別任性?”
“是我任性還是你任性?我不就是給何翊送個行嗎?值得你這麼對我?只能你身邊鶯鶯燕燕的環繞,我連有個正常的男性朋友也不行?我現在是個職業女性,不是家庭婦女,不能天天圍着你跟孩子轉,我的工作也需要交際需要溝通需要應酬你到底懂不懂?”
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雨水很快打溼了兩個人的衣服,“辭職,馬上辭職!”
與其因爲工作爭吵,還不如讓她辭職,他又不是養不起她!
沒人知道她升到今天這個職位,沐雨晴付出了多少勞動與辛苦,她不會因爲家庭放棄自己好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四年前她或許會,但是現在,她不會!
“妄想!”
辭了職,她就回到了以前,與他不般配,被人指指點點,處處依傍着他,被穆邦國挑這挑那,受他壓榨,見到愛慕他的女人,都要在心裏自我安慰一番,才能鼓起勇氣與他並列站在一起。
她不想再有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回到從前。
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讓對手跟身邊的人尊重,這是她四年前就悟出的道理。
所以,要她辭職,堅決不可能!
“你現在拿多少工資,我給你。”穆易辰冷冷的說。
怒急就會反笑,沐雨晴甩開他的胳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再說一遍,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你不是想要天天圍着你轉的女人嘛,好啊,去找吧,葉翩然,子川還是個那個世月樓的主管,隨便你,我不會限制你的。”
心裏該有多氣,纔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該有多氣,才能這麼賭氣。
世界上最柔軟的利器,莫過於傷人的話語,無形中,就會給人致命的一擊。
“你……”
也是氣極,落下的手臂又揚起,沐雨晴驚恐的表情變爲嘲諷,“不用費力氣,不就是想離婚嗎,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