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之後,小七兩口子才發現,除了已經支好的燒烤架子什麼也沒有,再看看這家的女主人,正對着電視染腳趾甲,安子豪走過去,猛拍了她一下,她的手一抖,紅色的指甲油迸濺在腳面,渲染了一抹刺目的紅。
她擡頭瞪他,你幹什麼呀你幹什麼啊沒看見我在染指甲?
“你不是讓我們來喫燒烤嗎?羊肉串呢,豬肝豬腰子呢,雞爪雞屁股呢?”
安子豪氣勢洶洶,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燒烤天黑了喫纔有氣氛,現在天還這麼白,喫飽了一會兒再餓了怎麼辦?”
安子豪氣的戳她的腦門子,“美帝國主義怎麼把你薰陶的,沒有一點長進,反而越來越呆傻!”
“你才呆傻,你們全家才呆傻!”
“閨女,看見沒,那有兩個帥哥,看上哪個了,直接撲倒,去吧去吧!”
正在慫恿自家女兒小櫻桃去勾搭帥哥的小七,聽見她這句話立刻不樂意了,過來戳了一下安子豪剛纔戳的地方,“你說誰呢說誰呆傻呢?”
不帶他們兩口子這麼玩她的,沐雨晴痛苦的哀嚎,穆易辰你爲啥還不回來?
原來,安子豪夫婦來到穆家,只看見燒烤架子沒有看見燒烤,是因爲派出去買燒烤食材的人路上堵車還沒回來,爲了安撫他們一家三口的暴躁情緒,沐雨晴讓張嫂端來一盤進口的水果,。et
小七邊啃一個碩大的芒果邊嘟囔着說,聽說你要請我們喫燒烤,我中午都沒喫飯,爲了空出肚子,還特別吃了一粒拉肚子的藥,圍着我們家小區猛跑了五圈,我萬事俱備興致勃勃,來到這裏你卻只給我喫這個?
安子豪朝她丟過去一個白眼,看你那點出息!
然後衝着沐雨晴招手,對她說,打電話告訴採購食材的人,讓他們多買點,頭兩天我就預感到有人要請我喫飯,爲了今天不浪費,我已經兩天沒好好喫飯了。
“看你們兩口子這點出息!”
沐雨晴瞪兩人一樣,忽地就笑了起來,當年她多麼的英明神武啊,竟然把他們兩個撮合到一塊兒,果然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經過這幾年的磨合,兩人越來越有奇葩的默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路上真的很堵,採購食材人回來的時間比沐雨晴預想的晚了一些,晚了一些就晚了一些吧,她今天心情倍兒好,所有的過錯都可以不計較。
只有在喫飯的時候,沐雨晴纔會佩服穆易辰慧眼識珠會用人,他請來的家庭廚師實在太棒了,不僅八大菜系樣樣精通,就臉烤羊肉串這麼上不了檯面的活,也練就的爐火純青,沒一會兒,在以他爲中心的帶領下,大盤大盤的燒烤端上了桌。
燒烤的香氣彌散開來,惹得很遠的鄰居驅車前來,以爲附近開了個燒烤攤,來到一看才知道是家庭聚會,乘興而來,聞了聞味兒,敗興開着車離去。
沐雨晴跟安子豪夫婦都不是矯情的人,吃了喝了都隨意,誰也不用招呼誰,當沐雨晴講起當年她初到美國的經歷,一口啤酒沒嚥下去,流着眼淚哭了。
“你們知道那種感覺嗎?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錢,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
話說了一半,眼淚就弄的滿臉都是,安子豪抽了紙巾,當着小七的面,把她臉上的淚水以及鼻涕都擦掉,“行了別說了,你沒聽說過,只有好東西纔跟人分享,至於你那段悲慘經歷,還是你自己……擔着吧!”
“我說說就怎麼了?你們不能替我,還不能讓我發泄一下?”
“發泄什麼啊發泄?看見你的鼻涕流到烤串上,我都不想吃了。”小七厭惡的說。
沐雨晴趕忙吸了吸鼻子,再看看自己手裏的烤串,“哪有?”
小七笑着看看安子豪,擼了一根烤串,“老公,你評價的對,她果然呆傻!”
“是吧是吧,沒有我們在她身邊,她別想變聰明!”
砰,兩人舉着酒瓶子碰了一下,各自好爽的飲了一口,發出嘶~啊~的聲音。
“你們真是……”
對方二,她一,以寡敵衆,她沒那個本事,很知趣的把後面狼狽爲奸一丘之貉就這烤串吞進肚子裏。
這一晚,她哭了又笑了,笑了又傷感了,傷感了又快樂,她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多到後來她自己說的什麼也記不得了。
她迷離着醉眼,東倒西歪的舉着酒杯,對着已經互相抱着呼呼入睡的安子豪夫妻說,“我回來了,我沐雨晴回來了,我做到了,我沐雨晴做到了,我以後可以……對着任何人說,我沐雨晴,配的上穆易辰,配得上穆家少奶奶的頭銜,我再也不怕了,我好高興了,四年後,我還能堅持我的所愛,還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水裏,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沉,就在她快要沉到水底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少奶奶,少爺的電話。”
她對着電話又喊又叫,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記得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她的腦子被究竟麻痹的成了漿糊,混亂成一片,但是有一句話,也是那邊的人說的最後一句話特別的清晰,他說,晴晴,我愛你,很愛很愛!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睡的,也不知道家裏的傭人把安子豪夫婦安置到哪裏,更不知道三個孩子玩着玩着怎麼突然不見了,一切的一切的真面目,都是第二天醒來張嫂繪聲繪色的告訴她的。
她聽着聽着就笑了,她都不知道,很久沒玩的爬樹本領,竟然在昨晚喝醉後得到進一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