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和哥哥呢?難道都不要她了嗎?
難道昨晚娘親對她的好,也只是曇花一現,爲了讓她放低戒心,偷偷拋棄她嗎?
小寶兒害怕至極,光着腳爬下了牀往外跑去,可剛到門口,就撞進了一個胖胖的懷抱裏。
楚盈月半蹲在地上,溫柔笑着地捏了捏小寶那哭成小花貓兒的臉。
“小寶兒怎麼了?孃親和哥哥都在呢。”
晨光側打在她身上,她整個人都像是鍍了一層光環,柔和卻璀璨。
大寶兒睜大眼睛看着她,目光有些複雜。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楚盈月,溫柔動人,跟之前那刁蠻討厭的樣子格外不同。
究竟是光線的原因,還是這個女人……真的改變了?
大寶兒眼中閃過狐疑,又飛快地否定後者。
他聽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信楚盈月能一天一夜之間有這麼大的改變。
“嗚嗚嗚……孃親……”
晶瑩的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小寶兒眨巴了一下水濛濛的大眼睛,哭聲嘶啞剋制,撲在楚盈月懷中小聲道:“小寶兒還以爲孃親不要我了……”
楚盈月失笑,也有些心疼。
她輕輕地拍打着小寶兒的後背,柔聲安撫:“放心,孃親不會不要你的,乖,咱們去洗洗,一會兒去見老夫人了。”
小寶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話剛落音,朱嬤嬤就從外面進來了,臉上夾雜着幾分得意,高傲地道:“大小姐,老夫人知道您被休棄回府了,請你去壽康堂一趟。”
楚盈月脣角揚起疏離的笑,應道:“知道了,等我沐浴更衣,就帶兩個孩子去見祖母。”
朱嬤嬤是林氏身邊的人,既是朱嬤嬤來請她,說明林氏也在壽康堂。
楚盈月收拾完自己,又把大寶小寶兒也收拾一新,出門之間,她小聲在小寶兒耳邊說了幾句話。
小寶兒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楚盈月,柔軟的小手兒攥住了她一根手指,認真地道:“孃親,您放心,小寶兒都記下了。”
壽康堂是老侯夫人居住的地方,她常年拜佛,喜歡安靜,幾乎不理府中事務。
但老侯夫人規矩森嚴,很是注重侯府名聲,在侯府很有威信。
到了壽康堂門口,楚盈月便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她心神安定幾分,心中也更有把握。
時隔多年,她這位祖母還是沒能放下。
老侯夫人端坐在上首,林氏乖巧地陪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茶水。
見楚盈月母子三人進來,林氏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道:“盈月,你做了其王妃之後,架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讓老夫人等你這麼久。”
楚盈月臉上是淡淡的笑,屈膝行了一禮道:“盈月來遲了,請祖母寬恕。祝祖母身體康健,順心如意。”
大小寶兒也乖巧地跪在地上,給老侯夫人磕了個頭:“大寶兒小寶兒見過老祖宗。”
聽的兩個孩子的聲音,一直在轉動佛珠的老侯夫人才緩緩地睜開眼皮。
蒼老的眼睛之中,眼神卻格外凌厲。
她定定地看着楚盈月,冰冷的目光掃過了大小寶兒,問道:“楚盈月,你被其王殿下休棄,就是因爲這兩個孽種?”
老夫人罵的難聽,大小寶兒臉色微變。
楚盈月神色如常,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祖母說笑了,是我休了其王,而不是他休了我。”
楚盈月說完,一左一右地牽住了大小寶兒的手,把他們拉了起來,眼神平靜又驕傲:“至於這兩個孩子,是上天給我的恩賜,不是什麼孽種。”
老侯夫人眼神中多了一抹譏誚:“哦?如此說來,是上天讓你懷了野男人的一雙兒女,讓你毀壞我侯府名聲?”
林氏眼神動了動,語氣溫柔,實際上卻是在拱火:“月兒啊,老夫人她耳聰目明,你和人苟合的事情是瞞不過她老人家的耳朵的,你與其狡辯,還不如乖乖認了,老夫人仁慈,不會爲難你的……”
楚盈月冷笑,神情之中滿是狂傲:“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爲何要認?”
楚老夫人臉色微沉,怒道:“楚盈月,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悔改嗎?”
楚盈月深吸了口氣,定定地看着楚老夫人道:“祖母,不是我不悔改,實在是這兩個孩子,天生就該到咱們家的,所以佛祖才把大小寶兒送給了我。”
楚老夫人瞳孔緊縮,手指捏緊了佛珠,厲聲問:“楚盈月,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