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大步走了進來,恭聲道:“父皇,臨瑕已經去接楚盈月和大小寶兒了,二弟也在天壇準備就緒,等他們到了之後,您就可以動身了。”
明帝連連點頭,意味深長地看着景肅寒問:“老三呢?”
君寒笑了笑:“三弟說是偶感風寒,來不了了,但是三弟妹倒是來了。”
明帝冷哼道:“什麼偶感風寒,分明昨日還在宮門前活蹦亂跳,對楚盈月圍追堵截,簡直把人給朕丟到滿京城去了!”
肅王眼神閃了閃,開口求情道:“父皇,三弟可能只是一時糊塗而已,再說也沒對楚盈月造成什麼傷害,您就別訓責他了。”
明帝瞪眼看着肅王:“你倒是會堵朕的嘴!朕何時說要懲罰他了?朕想懲罰的是那個不知道輕重,對王爺拔劍相向的!”
肅王輕咳一聲,笑着道:“父皇,懲罰臨瑕就更沒有必要了,他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而已,若是真的任由三弟傷了楚盈月,那事情纔是真的麻煩了呢。而且,您也最是喜歡臨瑕這性子了,不是嗎?”
明帝冷哼,臉色微怒地看着肅王道:“都是你們的理!還得朕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昨晚,君其業的母妃在他耳邊哭訴了半夜,說鳳臨瑕多麼多麼囂張,竟然連王爺都敢欺負。
明帝沒有辦法,爲了哄她,只能答應今日懲罰鳳臨瑕,沒想到,卻被肅王三言兩語堵上了嘴。
“俗話說能者多勞,父皇是天下敬仰的明君,自然事事操心。”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肅王笑盈盈地奉承了一句,明帝倒也不好說什麼了。
蘇公公從外面進來,笑着道:“皇上,鳳公子已經帶着楚大小姐和兩個孩子到了,吉時也快到了,您看……”
明帝緩緩起身,一股淡淡的威壓頓時散發開來:“去請皇后吧。”
這邊,楚盈月帶着大小寶兒,在鳳臨瑕身邊等候。
看看頭頂的太陽和周圍烏泱泱的人羣,楚盈月的眼神有些複雜了起來。
她本以爲是隨隨便便的磕幾個頭就算了,沒想到,竟然弄的這麼隆重,甚至連滿朝文武都來了。
文武百官見了楚盈月和大小寶兒,也都是震驚駭然。
“這當真是明侯府的楚盈月?前其王妃楚盈月?這才短短兩個月,她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天哪,她從前那樣肥胖,走路都走不好,如今竟然瘦的更正常人一樣了,這得付出多少汗水淚水啊!”
“楚盈月瘦下來之後竟然如此漂亮,即便站在鳳公子身邊,都不遑多讓……”
“她這兩個孩子倒也長的聰明可愛,怪不得鳳二公子和魯王殿下都這麼喜歡……”
兩側的人議論紛紛,心中震撼至極,對楚盈月又是佩服又是驚奇,一時之間,無數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
楚盈月安然不動,從容至極。
就連大小寶兒都乖巧地站着,沒有害怕,沒有驚奇,甚至沒有東張西望。
楚縈心和靈溪站在一邊的陰涼處,兩人皆是臉色難看地盯着她。
“公主,你看到了嗎?鳳公子看楚盈月的眼神,可滿是愛慕呢。”
楚盈月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是旁人無法模仿的氣質風流!連她看了都嫉妒三分,更何況是一直把楚盈月視爲對手的靈溪公主呢?
想到昨天君其業曾在門口攔了楚盈月,楚縈心的心底也逐漸懷疑了起來。
君其業到底是爲了給她出氣,還是想和楚盈月接近?
這個念頭冒出來,楚縈心眼裏如同紮了一根針一樣,難受至極。
靈溪圓圓的臉上滿是怒氣,她如同踩了尾巴的貓般跺了跺腳:“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站在臨瑕哥哥身邊?”
楚縈心滿意地笑了,眼神轉了轉,慫恿靈溪道:“我聽說,這幾天鳳公子一直在接送楚盈月,如同護花使者一般,靈溪,你若是再不動作,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我……”
靈溪頓時瞪大了圓眼,急的額頭都冒出了細汗:“我該怎麼辦啊?三嫂,你可一樣要幫幫我……”
“皇上皇后到!”
蘇公公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天壇都安靜了下來。
“吾皇萬歲!”
衆人紛紛行跪拜禮,匍匐在地上,看着明帝和皇后的衣袂走了過去。
“都起來吧。”
明帝聲音威嚴冷沉:“諸位愛卿,今日朕要認明侯府長女楚盈月爲義女,欽天監和禮部已經測算過吉凶,等朕焚香稟明先皇祖宗,再行大禮。”
蘇公公恭敬地遞上準備好的香,交給了明帝。
明帝和皇后焚香行禮過後,蘇公公才大聲喊道:“明侯之女楚盈月上來行禮!”
楚盈月深吸了口氣,擡步走了上去。
她一身紅色宮袍,蓋住了纖盈有度的身姿,熱烈的紅映着雪白的臉,美的驚心動魄。
鳳臨瑕捏緊了手指,眼中滿是那烈火般的身影。
靈溪看見這一幕,頓時嫉妒的發狂。
楚盈月一步步地走上了天壇,緩緩地跪下,給明帝和皇后行三跪九叩之禮。
周圍安靜肅穆,寂靜無比。
“禮成!”
隨着禮官一聲高喊,明帝才威嚴地點了點頭,看着楚盈月道:“楚盈月,從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義女了,從此以後要恪守己身,明白嗎?”
楚盈月擡眸,聲音平靜地回答:“是,民女知道了。”
“既然已經是皇上的義女了,那咱們從此也是一家人,你也不該用民女相稱。”
皇后笑盈盈地提醒楚盈月,眼底卻閃過暗芒。
短短几日,這楚盈月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容貌比之前更美,怪不得能給靈溪這麼大的壓力。
“回皇上義父的話,月兒謹記在心。”
楚盈月挑眉,笑吟吟地改了口。
皇后既然專門提醒她,那她自然也不能再扭捏。
明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看楚盈月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楚盈月瘦下來之後的相貌,竟然越來越像她的母親容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