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瑟瑟發抖的衆人頓時亂了起來：“又不是我們下的毒，憑什麼關我們？”
“到底是哪個賊人乾的？最好自己出來，別連累我們！”
“我家中還有八十歲老孃臥病在牀，若是我一兩個月不回去，她指定要餓死了……”
鳳臨瑕冷漠地看着衆人，眼底掠過陰沉。
這些人都不肯招，可若是那下毒之人傷及了別人的利益，就會引起內訌，必然會有人站出來指證他！
這就是人性。
果然，片刻之後，有一位廚娘手指發抖地指了指旁邊的肥胖中年男子。
“鳳公子，是李德福！我今天來廚房的時候，看見他拿了個小紙包往鍋裏倒，我問他是什麼，他只說是外面買的調味料！現在想想，此人很是可疑！”
鳳臨瑕眼神冷厲地朝着李得福看了過去。
李德福年約四十，一身肥肉，脖子都消失不見了，只有幾條肥肉擠出的溝壑。
他驚恐地看向了那廚娘，兩隻綠豆般的小眼睛裏盛滿了恐懼：“不是我！你別胡說！分明是你，老夫人的飯湯一般都是你負責的！”
鳳臨瑕俊臉上陰雲密佈，他冷冷地掃過兩人，下令道：“來人，去他們兩人的房間搜！”
侯府的侍衛立刻去了下人房。
李德福被嚇的瑟瑟發抖，如同風中飄搖的豬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廚娘雖也害怕，可依然能鎮定下來：“身正不怕影子斜！鳳公子，您一定不會冤枉我的吧？”
鳳臨瑕冷冷地盯着他們，沒有說話。
侍衛們很快回來了：“鳳公子，李嬤嬤，我們在李得福的房間裏，搜出了這包銀子。”
鳳臨瑕接過那沉甸甸的布包掂量了一下，狹長的桃花眼裏滿是寒氣：“這些銀子少說也有一百兩，李德福，你一個廚子，哪裏來這麼多銀子？”
李德福綠豆般大小的眼睛轉了轉，結結巴巴地道：“這些，這些都是我在路上撿來的。”
“撿來的？”
鳳臨瑕冷嗤道：“你那麼小的眼睛，也能看到地上有銀子？李德福，你若是再不招供，我就讓人把你送去京兆府，嚐遍了十八般酷刑……”
李嬤嬤也冷冷地笑着道：“鳳公子，我聽說有種刑罰，是把人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來，當着他的面兒扔進油鍋裏炸，不過，若是李德福這身肥肉去了，恐怕得片上好久吧？”
鳳臨瑕意味深長地盯着李德福道：“自然，不過他是廚子，手一定很快，想來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鳳臨瑕頓了頓，眼底浮上殺氣：“而且，你的肉那麼肥美，炸起來也必然美味，李德福，你說是吧？”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把李德福嚇的渾身顫抖。
他閉上了小小的眼睛，瑟瑟發抖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等我割下你身上的肉來，你若還能說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楚盈月倏然而至。
她殺氣騰騰，渾身都散發着肅殺的氣息，素手一動，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就出現在了手裏。
他那巨大的身體毫無意識地抖動着，肥肉也跟着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好笑又可憐。
“先從你的臉開始，還是先胳膊開始呢？”
楚盈月那毫無感情的眼神慢慢地在李德福身上移動，似乎在尋找着下手的最佳位置。
她給老侯夫人準備好了解毒的藥方之後，就來了這裏。
“嗚嗚嗚……”
李德福小聲地哭了起來，他只覺得，褲子裏一熱，竟是嚇尿了。
“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李嬤嬤皺眉捏住了鼻子，卻眼見李德福的腳下多了一灘黃色的液體。
楚盈月顯然也發現了，她皺眉冷冷地盯着李德福道：“你若是再不說，我這一刀可就下去了！”
說話之間，楚盈月的刀鋒就劃在了李德福的臉上，頃刻之間就見了紅。
冰涼的感覺之後，痛感鋪天蓋地而來，被恐懼無限放大。
李德福渾身寒毛都豎立起來，他一屁股跌坐在尿漬裏，嚎啕大哭：“我說，我都說！可大小姐，我說了之後，你們能不能放了我？”
楚盈月冷笑道：“若不說，只有一個死字，若是說了，興許還有活路！”
李德福咬牙思索了片刻，綠豆般的眼睛裏閃着狠光：“是侯夫人身邊的朱嬤嬤！是她給了我這毒藥，讓我給老夫人的飯菜裏下毒！最好把大小姐和您的兩個孩子都毒死！”
說完，他匍匐到了楚盈月腳下，哀求地看着她道：“大小姐，我是心疼您和兩個孩子，這才專門挑了你們不在的時候下手，您可一定要高擡貴手饒我狗命啊……”
楚盈月一腳把他踢開，冷冷地吩咐侍衛們：“去把林如意給我帶過來！”
侍衛們糾結了起來，站着沒敢動彈。
楚明源也趕了過來，震驚又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麼可能是如意？她不會這麼狠心的！一定是這李德福誣陷！”
說完，楚明源擡手恨恨地給了李德福一巴掌：“說！是不是你陷害夫人？”
李德福哭的更厲害了：“老爺，我哪裏敢？那朱嬤嬤說了，只定金給一百兩，若是老夫人和大小姐兩個孩子都沒了，夫人會給我兩千兩銀子，若是隻死了老夫人一個，給我八百兩……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老爺！”
“侯爺，你可聽到了？這就是你娶的好夫人！”
楚盈月眼神冰冷地看着楚明源，問道：“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該不會還想包庇她吧？”
楚明源眼神閃爍，喏喏地說不出話來：“月兒，我覺得一定是搞錯了，如意她那麼善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見楚明源冥頑不靈，楚盈月深吸了口氣，大步往梧桐院走去。
鳳臨瑕讓李嬤嬤盯着那李德福，自己也帶着兩個貼身侍衛追了上去。
楚盈月一個人去梧桐院，說不好要喫虧的。
楚明源着急地看了看鳳臨瑕，咬牙道：“鳳公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要不您先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