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坐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慢慢地爬了起來,她咳嗽着,聲音嘶啞地道:“夫人說的沒錯,世上,世上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那本官來搜呢?”
一直站在旁邊的鳳臨瑕冷冷地開口,他從腰間摘下一塊令牌來:“我可是皇上親封的欽差,見令牌如見皇上!”
院子裏的衆人頓時跪了一地。
看清鳳臨瑕手中的令牌,楚明源和林氏都是臉色大驚!
兩人不甘不願地跪了下去,臉色難看極了。
他們只以爲鳳臨瑕在京兆府當差,沒想到,皇上竟然把欽差令牌都給他了!
大安有規矩,執掌令牌者,執掌生殺大權!見令牌如同見皇上親臨!
“聽本官令,立刻去搜林氏和朱嬤嬤的房間,若是誰能找到證據,本官會在皇上面前親自爲他擔保,挺拔他進京兆府或是御前,可若是誰敢隱瞞或者包庇,其罪當誅!”
鳳臨瑕收起令牌,冷冷地吩咐侯府地侍衛道。
侍衛們再不推三阻四,反而精神振奮地衝了進去,在鳳臨瑕和楚盈月的監視之下,一絲不苟地搜查林如意的房間。
鳳公子給出的承諾可是京兆府和御前侍衛!那可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楚盈月感激地看了鳳臨瑕一眼,心中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上次她被林氏反咬一口,也是鳳臨瑕這樣天降神兵般地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
今天,又是如此。
若是沒有鳳臨瑕,在這喫人的侯府裏,她恐怕要被林氏和楚明源生吞活剝了,連骨頭不剩下來。
可鳳臨瑕在,卻給了她站出來一搏的勇氣和力量。
鳳臨瑕感受到一道感激的目光追隨在自己身後,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手掌逐漸捏緊了。
他知道楚盈月在侯府的日子過的艱辛,可沒想到,如今她都成了皇上的義女,皇上親封的容月郡主,林氏和楚明源竟還敢這樣對她……
這夫妻兩人,當真是喫人不吐骨頭!
“鳳大人,這裏有個暗格!”
有侍衛驚喜地對着外面叫了一聲,鳳臨瑕和楚盈月立刻走了進去。
林氏神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渾身如僵硬了起來,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
朱嬤嬤也是如此。
楚盈月看了看那牀頭的機關,皺眉上前,輕巧地按了幾下,機關就被打開了。
“這裏面裝的什麼?”
見楚盈月一樣一樣地從中不斷地拿出東西來,鳳臨瑕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賬本,書信,一根金簪,一個同心結,還有……毒藥。”
楚盈月深吸了口氣,拿起了那包毒藥打開看了看,臉色逐漸冷了下去。
這毒藥,就是朱嬤嬤給老侯夫人下的西域毒花!
至於這剩餘的分量也很足,應該是林氏給她和大小寶兒留的。
想到大小寶兒很有可能變得像是老侯夫人那樣,身中劇毒臥牀不起,楚盈月心中就是一陣後怕。
她擡眸緊緊地盯着林如意,眼底滿是殺氣!
見楚盈月反應如此巨大,鳳臨瑕心中也清楚,這就是證據無疑。
他從楚盈月手中拿過那包毒藥,冷冷地盯着林氏問:“林氏,這就是你用來毒害老侯夫人的毒藥,如今證人證物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都是陷害!這些都是楚盈月陷害我的手段!”
林氏臉色慘白,也忘記哭了,全身只被巨大的恐懼充斥着,她哀求地看着楚明源:“老爺,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真的沒有做啊!”
楚明源卻沒有理會林氏,他大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那根簪子。
這簪子,他眼熟的很。
想到這簪子背後的故事,楚明源臉色難看地把簪子放下,又拿起了書信打開看了看,冷冷地笑了起來。
“好啊林如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還和你那表哥有書信往來!”
楚明源恨恨地把那沓書信和同心結都扔到了林如意臉上,憤怒地吼道。
林氏臉色更白了,她可憐地看着楚明源:“老爺,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來,我的心裏只有你!至於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林如意,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楚明源輕輕地搖頭,眼神絕望地看着林如意,只覺得自己一顆癡心都被辜負了。
“老爺,我可是其王妃的生母!我的名聲若是壞了,對侯府和其王府都沒有什麼好處!您可要想好了!”
見楚明源不肯再幫自己,林氏咬了咬牙,憤怒地道。
楚明源眼神又掙扎了起來。
林氏的話,如同一把刀般,重重地扎進了他的心裏。
楚明源捏着拳頭在原地站了片刻,低聲下氣地去求楚盈月:“月兒,她說的對,事已至此,無論是否處罰她,都回不到昨天了,可侯府的名聲不能被毀,還有縈心她……”
楚明源還沒說完,楚盈月就冷冷地打斷了她:“侯爺,這女人就是一條毒蛇,你若是再保下她,下次死的說不定就是你!到時候別說什麼功名利祿,你這條命,恐怕都保不住!”
她已經看透了楚明源,知道他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廢物,所以,自然也知道如何對付他。
就如同林氏,一直用功名利祿和侯府的未來來拿捏楚明源一樣。
果然,楚明源渾身一顫,眼神複雜地看了看林氏,咬牙小聲道:“那月兒,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自然是交給鳳大人去調查。”
楚盈月厭惡地看着楚明源:“按照大安律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楚明源思索了半晌,咬牙點了點頭:“好!”
說完,他對着鳳臨瑕哀求道:“鳳公子,不不,鳳大人,今日的事情,您可以一定要保密,儘量不要外傳啊!”
鳳臨瑕菲薄的脣角微微動了一下,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只是奉皇命辦事而已,侯爺這樣恐怕是在爲難我。”
楚明源臉色一白,手足無措了起來。
林氏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拼命掙扎道:“楚明源,你這個廢物!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爲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竟連保護我都不敢!你算個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