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憤怒地看着楚盈月,不肯承認:“郡主,這些東西都是我從家中拿過來的,並非從侯府貪的……”
楚盈月大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厲聲呵斥道:“據我所知,管家已經有十幾年沒回過家了!若是十幾年前,你家中有這麼多的財寶,你又何須上侯府來做管家!”
管家眼神驚慌:“這,這……”
李嬤嬤拿出了一個賬本,對着楚盈月道:“大小姐,您之前讓奴婢對的賬,奴婢已經對過了,根本就對不上,想來中公的這些銀子,都是被這些蛀蟲貪了去!”
“嬤嬤辛苦了。”
楚盈月接過賬本,素手翻了翻,冷冷地扔給了一邊目瞪口呆的楚明源。
“侯爺看看吧,這些年侯府下面的鋪子的盈利和支出,以及府中的各項開銷,都被你的好夫人好管家拿去揮霍了!”
當時林如意出事,楚盈月剛接手侯府的時候,就託李嬤嬤開始查賬了。
不過,不用查也知道是本爛賬,查了之後,不過爛的更清楚了而已。
楚明源接過那賬本翻了翻,頓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他憤怒地衝到了管家身邊,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虧本侯這麼信任你,把侯府交給你打理,你竟然同那毒婦一起欺騙我!”
林如意貪走的銀子足有幾萬兩之數,而管家這些也是不少,算出來竟然多達七千兩,這讓源氣得腸子腸子都快悔青了!
那麼多的銀子,足夠他在朝中疏通關係,買個肥差來做了!
管家被打的匍匐在地上,不敢再說任何話。
“管家貪墨侯府銀子,爲非作歹,送入京兆府,讓王大人處理。”
楚盈月冷冷地下了命令,立刻有人把管家綁了起來。
管家後悔不迭:“我錯了,郡主,老夫人,我知道錯了,你們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侯爺,侯爺救命啊……”
管家撕心裂肺的聲音在侯府院子裏迴盪,十分聒噪。
楚明源厭惡地盯着他,捏緊了拳頭。
這管家跟林如意是一夥兒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送到京兆府也就罷了,他並沒有什麼好心疼的。
“昨日那些對楚元豐的吩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人,都自己站出來。”
楚盈月眸光凌厲地掃過下面如同驚弓之鳥的下人們:“現在站出來不過是落得一個被趕出去的下場,若是等我一個個點出來,你們就得進京兆府大牢了!”
侯府的下人都在知道楚盈月和鳳臨瑕關係不淺,一個人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足有十餘人。
老侯夫人眼神狠厲地盯着這些人,吩咐李嬤嬤道:“這十幾人中,若是有賣身侯府的,把賣身契都拿過來,賣給人牙子,跟他們交代好,至於那些短約的,都趕出去,通知整個京城他們做的好事,老身倒是要看看,以後哪家還敢用他們!”
衆人頓時驚慌了起來,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夫人,我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們麼這一次吧!郡主,郡主,求求您開恩啊……”
剩下的那些不知情的,一臉惶恐地跪在地上,心裏也有些敬佩。
過去的那麼多年裏,侯府一直都是糊糊塗塗的過着,林氏自己都貪,也基本不管下面的人,他們這些不貪的心中又氣又不平衡,今日楚盈月這樣一處理,他們心裏既敬佩又害怕。
“好了,昨日跟李嬤嬤彙報消息的是誰?”
楚盈月威嚴的目光掃過下面衆人,問道。
“郡主,是老奴。”
修剪花園的老李頭一身粗布麻衣,蒼老的臉上都是溝壑皺紋,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清亮善良。
“你就是老李頭兒?”
楚盈月溫和地看着老李,點頭道:“芍藥,賞賜老李二十兩銀子,以後他老了不能做事了,侯府給他養老。”
老李頭兒激動地跪在地上,熱淚盈眶地給楚盈月磕頭:“多謝老夫人,多謝郡主!你們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楚盈月親自上前把人扶了起來,叮囑道:“不必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圍觀的衆人看着楚盈月這樣善惡分明,心中都熱烈了起來。
跟着這樣的主子,以後纔能有好日子過!日子纔有盼頭!
老侯夫人欣慰地點點頭,心裏終於放心了。
楚盈月這一通恩威並施下來,府中的下人們再也不會有不服氣的了。
清算完了這些下人的賬,楚盈月終於轉入正題,冷冷地問楚明源:“侯爺,您的兒子呢?”
楚明源見楚盈月點名自己跟楚元豐,身體頓時一抖。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道:“月兒,昨日本侯不是說過了嗎?楚元豐那邊,本侯親自懲罰他!不過此事我也問了,是他身邊的那兩個小廝出的主意,就連那張老三夫婦都是兩個小廝聯繫的,他不過是一時豬油蒙心而已……”
不等他把話說完,楚盈月就冷冷地打斷了他:“若是楚元豐沒有壞心,他的小廝又怎麼會亂出主意?侯爺,昨日的事情都是經過了楚元豐的允許,他纔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楚明源眼神複雜地看着楚盈月,聲音軟了下去:“月兒,他到底是你弟弟,你還想怎麼懲罰他?不如就打死那兩個小廝算了……”
“小廝自然不能放過,這等刁奴,確實得打死免的再生後患!”
楚盈月冷哼,眼神凌厲地看着楚元豐道:“不過楚元豐,也得好好教訓教訓。”
楚明源求救般地看向了老侯夫人:“娘,咱們侯府可就這麼一根獨苗,您可不能不管啊!”
老侯夫人狠狠地瞪了楚明源一眼,眼底滿是怒火。
“你們父子,當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不過你說得沒錯,侯府就這麼一根獨苗,也不能輕易打死。”
老侯夫人深吸了口氣,看着楚盈月道:“月兒,不如就把楚元豐暫時送到鄉下你二祖父家,好好養傷反省,等教訓好了再送回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