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處濃郁的魔氣令曲亦也稍感不適,雖然她能運轉魔氣,但也是和靈氣融洽化爲靈力。
而這裏的靈氣少得可憐。
曲亦站在原地,正一籌莫展,因爲太暗,把小別致搞丟了,她也找不到路。
“跟我來。”極爲熟悉的聲音,在曲亦的後面響起。
曲亦猛然回頭,就看到鳳道友和他的幾個小夥伴一同在站她的身後。
“沒想到你真的會找到這裏來。”鳳道友笑道,“你想好了嗎?繼續往前走的話只有死路一條,那裏可不是我等可以輕易踏入的地方。”
曲亦嘴角勾起一抹笑,“死?我可還要修仙問道,怎麼會死在這裏。”
“我來這裏,只是爲了問心無愧。”
鳳道友見狀,倒也不再勸說,只是長嘆一口氣,像是不理解曲亦的執着。
除了生命之外,還有什麼更重要?或許曾經還活着的自己能明白這種執着的意義。
鳳道友一行人雙腳不着地,飄飄然的帶着路。曲亦在心中瘋狂默唸黨的光輝,等曲亦默唸有上百遍後,終於來到了地方。
鳳道友一行人不發一言,直接消失在原地,彷彿他們只是來勸說以及帶路。
曲亦縮在一旁的遮擋物後,只露出一個腦袋往外瞧。
這裏比別處都要亮,彷彿這地方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了這裏。
不知爲何,曲亦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她的心正在砰砰打鼓。
只一眼就瞧見了小別致。
小別致進到這裏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去找霸佔此地的賴壯,也沒有去瞧被它捆綁帶來的兩個人,而是跌跌撞撞。
來到一處它最爲熟悉的地方。
而曲亦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如蒼天般巨大,每日遨遊於雲海之上,瀟灑恣意,被衆人視若神祇的青龍。
此刻他巨大的身體被鐵從下到上的貫穿,足有十幾個鐵柱,每一個鐵柱都有兩米寬。
他巨大的雙眼緊閉,鬍鬚垂下,奄奄一息。
不時有青色的血液從被貫穿的位置滴落,每一滴濺在地上,都爲這邊土地帶來生機,亦帶來了充足的魔氣。
本爲守護者的青龍,理應是充滿靈氣的存在,而非魔氣。
曲亦忽然就懂了,爲什麼這片地方的植物都成了精,爲什麼都長得如此碩大,都是被青龍的血液灌溉,成就了這方土地。
而在青龍對面的,全是人類。
每一個人類都已經看不出人型,只能從還殘留的衣服上辨認他們的身份。
他們的被釘在一根根石柱上,用鐵鉤穿過他們的手腕,將雙臂吊起,足以讓他們的腳懸空,頭顱低垂像是犯人一般。
而從他們的丹田處,卻開出了豔紅的花枝,花枝吸收着這裏的魔氣,灌輸到他們的體內,再由他們丹田裏的蠱吞噬,送給另一人。
維持着他們半死不活的身體,如酷刑,更是人間地獄。
如此殘忍的景象,實在是觸目驚心。
這些都是鳳道友曾經講述過,勸她不要送死。
“如此殘忍、如此殘忍。”從來不曾落淚的曲亦,這時滿心的都是心酸。
“日日夜夜在此煎熬。”
每一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地獄。
曲亦緊握手中長劍,這一刻的憤怒到達了頂峯。
而賴壯坐在屍骨上,享受着看待這一切,很顯然這一切都是他的傑作。
他的身形肥碩,行動卻極爲的敏捷。
他走到小別致的身邊,臃腫的臉上堆積着令人厭惡的笑容,“做得不錯,你今天抓來的這兩個人非常好,再過不久,想必你的主人就會甦醒了。”
小別致懵懂的聽着,在聽到甦醒這兩個字的時候,它迅速的擡頭。
仰望着高昂立於空着的青龍,明明是空洞的雙眼,卻讓人看出一絲激動。
它點頭,手臂指向姬欣鴻和婁劭兩個人,斷斷續續的說道,“主...人...營...養...喫...”
婁劭和姬欣鴻將靈力護在身體外,讓魔氣不能侵入。
忽然被這麼一指。
婁劭瞬間雞皮疙瘩都涌了起來,他自從來到這裏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舒服過,每一刻都是煎熬。
尤其是看到這些,恨不得將肚裏的食物全都給他吐出來。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最重要的是他身邊這個姬欣鴻,來這裏後就只知道看那些花,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婁劭怒道,“喫喫喫,就知道喫。你知不知道,就按這個情況,你的主人根本就不會醒來,只會死掉!”
小別致空洞的雙眼瞬間就轉移了目標,從仰視着青龍,到看向婁劭。
“不...會...我...會...幫...主...人...醒...來...”
斷斷續續的聲音讓婁劭更加的難受。
而賴壯搖晃着他龐大的身軀,腳下每一步踩出來的全是帶着腐臭的紅色,每一腳都踩出一個小坑,又迅速被周圍的血水填滿。
隨便一走,便又踩到一具枯骨。
賴壯腳下用力,碾碎枯骨繼續往前走。
隨手從地上捏出兩隻蠱,輕輕一吹,見蠱還在活動,滿意的一笑,臉上的肉都在抖動。
便又朝着姬欣鴻和婁劭那邊走,他見婁劭不停的說話,正嫌對方煩。
一把拎起婁劭的衣領,見他還在掙扎動彈,試圖出招,便直接伸出一隻手。
他的一雙肥手,足以抵得上別人的腦袋,只見他輕輕一捏。
婁劭的手腕瞬間骨裂。
然後賴壯捏開他的嘴,將蠱塞進去,隨便再灌了一嘴的藥。
婁劭:“我屮艸芔茻,你給我吃了什麼!?”
下一秒就被一腳踢開,身體只聽得見“咔嚓”一聲,和手腕一起骨裂了。
婁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臉色蒼白,冷汗沿過他的臉頰,此刻連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這裏的魔氣實在太多了。
而他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死在這裏。
賴壯又要跟對婁劭一樣,給姬欣鴻的餵食蠱蟲外加灌藥。
姬欣鴻被捏着也毫無反應,視線一直落在那羣豔紅的花枝上,長睫毛不時輕顫。
待賴壯做完要走的時候,姬欣鴻冷冷的說道,“哪些人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