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開口,齊玥又道:“你別想着狐媚我王兄,他是王公貴族,若是日日與你廝混,豈不是叫人笑話?”

    齊玥現在就是個點着了的炮仗,逮誰跟誰橫,澧王后頭疼不已,“阿玥,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大庭廣衆的,什麼廝混不廝混的?你個女孩家,怎麼能……”

    “嫂嫂有空勸我,不去勸勸她。”齊玥半點也不膽怯,“讓她少糾纏二王兄纔好。”

    崔氏心中不快,可想着這是齊錚最疼的幼妹,便只能忍下,可對方如此不依不饒,若是不迴應,只怕會變本加厲。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於是,崔氏突然盯住齊玥,嚇得齊玥一怔,怒道:“你做什麼?想嚇死本公主不成?”

    崔氏道:“公主的妝花了。”

    “什麼!”齊玥迅速捂住臉,嘴裏卻不認輸,“你不必如此,總之本公主一定會盯着你的。”

    崔氏仔細看着她,彷彿沒聽見一般,“真的花了,尤其是右臉。”

    由於表情太過誠懇,齊玥越發惱怒,“你!”

    “掉了好大一塊粉,公主快去補補吧。”

    再是不甘,也不能不顧儀容,齊玥扭頭就走,澧王后簡直看呆了,“幾日不見,你倒是長了本事,這宮裏除了王上,還沒人說得了她呢。”

    崔氏心道,這不就是裝傻充愣麼?還得感謝家裏那位夫人,要不是她,自己哪能想出這麼別緻的法子?

    可她沒說,只是默默地垂下了頭,保持沉默。#@$&

    可崔氏這樣的大美人無論如何都是惹人關注的,尤其是在內卷格外嚴重的王室女眷之中。

    於是澧王后越發覺得她有什麼祕密沒有說出來,纏着她問了許久,直到齊錚看不下去了,親自領了自家媳婦走。

    崔氏跟在他後頭,像個新過門的小媳婦,支支吾吾道:“王爺何苦爲了妾身得罪王后?妾身身爲王妃,應付的來……”

    話說的硬氣,可齊錚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澧王后盤問人的手段他可領教過,與她比起來,崔氏只不過是只小白兔,他要是再不來,說不定就讓人活吃了。

    於是他嘆了口氣,順手拍了拍崔氏的頭頂,“往後她再叫你,你就說肚子疼,要不就讓人去尋我,別總是忍着,慣她一身臭毛病。”%&(&

    崔氏紅脣微張,一臉不敢置信,“這……這怎麼成?”

    齊錚突然覺着她有點可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不成?本王的媳婦,誰也不能欺負。”

    他在前頭走着,嘴裏還嘟囔着,“記住啊,以後她欺負你就說,本王……”

    崔氏盯着他吊兒郎當的背影,脣畔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從很久以前,他就是這幅模樣。

    整個澧國的人都怕被人說耽於女色,對她再是垂涎也不敢上門迎娶,把她活活拖成了老姑娘。

    唯有他,領着人大搖大擺進了崔府,彼時她正因爲被人嘲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神傷,隔着屏風,卻聽見了他正在同兄嫂說要迎娶她。

    “那些人配不上她,可本王不一樣,本王天潢貴胄,跟她是天生一對兒!”

    而後她便成了他的王妃。

    這些年,即便是權謀也好,以退爲進也罷,她不想懂,也不願懂,她極力要求自己做一個合格的王妃,從不給他添煩惱。

    她從前以爲是感激,現在才明白,這分明就是愛戀。

    她一早就愛上了這個吊兒郎當的少年郎,從他衝進崔府那一天開始。

    崔氏深吸一口氣,追上了他的腳步,“王爺等等我……”

    另一邊,澧王正在介紹這處獵場,口若懸河,回頭卻發現皇帝壓根沒聽他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齊錚和崔氏身上。

    澧王順着他的眼神望了望,心中一頓,這皇帝,不能是看上他兄弟的媳婦兒了吧?

    畢竟崔氏可是一等一的美人。

    “咳咳。”

    林淮咳了兩聲,皇帝這才收回目光,面對着澧王有些明顯的表情,淡淡道:“怎麼了?”

    澧王一頓,旋即笑道:“無礙,只是見皇上似乎在出神,想來是小王說的有些無趣,不如……讓臣弟的王妃崔氏來爲衆位說明?”

    話一出口,林淮就知道這人想岔了,皇帝剛纔看的哪是什麼王妃,分明是齊錚。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竟然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不錯……

    林淮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大哥,不帶這麼玩的,你這樣人家會以爲你看上了別人老婆好不好!

    澧王也沉默了片刻,但很快便道:“既然如此,小王這就叫她過來。”

    好傢伙,真是一個捨得死一個捨得埋啊!澧王也是挺豁得出去的。

    澧王一走,林淮便忍不住低聲道:“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皇帝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嚴重,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怎麼了?”

    “怎麼了?”林淮傻眼了,“皇上,您這不是妥妥的拉仇恨麼?您是怕澧國人民對您印象太好了?”

    皇帝不語,嘴脣碰了碰大拇指上的扳指。

    陳思的信送給了小販,一路七扭八拐,送進的就是齊錚的府邸。

    他可以肯定,寧兮瑤就藏在那,並且不想回來見他。

    可惜他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不多時,崔氏被人帶了過來。

    齊錚方纔被澧王支走了,於是只有她一人。

    華服錦瑟,美豔萬千。

    可惜人卻連頭都不敢擡,像是面前坐着的是隻猛虎一般。

    林淮一拍腦門,媽的,這都什麼事啊?琢磨片刻,還是決定走出了亭子,坐在了不遠不近的位置,默默觀察着。

    崔氏的聲音細如蚊蠅,“妾身見過皇上。”

    對面不語,崔氏的心越發提了起來。

    她嫁給齊錚三年,府裏雖然沒出過什麼事,可也是聽說了不少的,比如有些丈夫爲了自己升官發財,就把妾室甚至是正頭妻子送給別人當玩物。

    眼下的場景,只怕是不容樂觀。

    她抖如篩糠,皇帝終於開了口,“王妃府上有一位異鄉女子,是與不是?”

    崔氏愣住了,合着是來打聽府上那位夫人的?可她怎麼會與皇帝扯上關係?

    言多必失,崔氏決心護着寧兮瑤,於是搖頭道:“自打王爺回來,府上沒有出現任何生人。”

    “朕想聽實話。”皇帝沉聲道:“那人對朕而言,十分要緊,若是王妃知曉她的蹤跡,請告知朕。”

    要緊?

    崔氏瞪圓了眼睛,“難道……”

    “朕是她的夫君。”

    得了答案,崔氏卻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可……可她的夫君不是身高五尺,相貌奇醜嗎?怎麼會……”

    身高五尺,相貌奇醜。

    皇帝不動聲色地捏起了拳頭,好樣的,寧兮瑤,玩失蹤不算,還如此抹黑他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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