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的哥哥生的劍眉星目,擱到現代就是古偶男主顏值天花板。
崔氏的母親瞧着上了年紀,仍能看出年輕時傾城之色,氣質高雅,一看就是八面玲瓏的貴婦人。
崔氏的嫂嫂楊氏,似乎是爲了配合這一家子好看的人,千挑萬選才選來的,細高的身條兒,眉眼可親,比起崔氏咄咄逼人的豔麗,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美。
寧兮瑤看着看着,感覺自己被治癒了。
這纔是穿書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楊氏笑得溫溫柔柔,將她扶了過來,崔夫人知道她的身份,卻並不過分巴結,語氣裏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切,“路上可還順利?可有什麼不適?”
崔氏道:“一路上都有侍衛守護,沒出什麼事,姑娘早上用了藥,眼下該困了,母親,嫂嫂,咱們帶姑娘去安置吧。”
崔夫人點點頭,三人簇擁着寧兮瑤,帶着她往寢居走。
寧兮瑤感覺自己現在就像那個闖進了蟠桃園的孫悟空,被一羣仙女兒簇擁着,感覺比當貴妃爽多了!
一進內室,便傳來一股甜香,並不是什麼香料,而是新鮮的果香,寧兮瑤落座,楊氏抿着嘴笑道:“從前便聽說姑娘生得宛若仙娥一般,如今見着了,真是所言不虛。”
崔氏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被一羣美人圍着誇好看,寧兮瑤有些心虛,連連擺手,“與二位比起來,我實在是……”
“哎?”#@$&
楊氏突然道:“姑娘的髮髻散了。”
一面就熟門熟路地上前替她束起了頭髮,寧兮瑤一臉懵逼,崔氏卻是司空見慣,悄悄對她道:“嫂嫂最重儀容,姑娘擔待些。”
其實也能理解。
畢竟這一家子的顏值都捲成這樣了。
寧兮瑤點點頭,表示能接受。%&(&
束好了頭髮,崔氏便挽着楊氏出門,讓她休息。
人一走,身後的紅福突然長長出了一口氣,“天吶!”
寧兮瑤回頭問道:“怎麼了?”
紅福捧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臉,又想起楊氏那薄的跟紙一樣的腰條兒,有點幻滅,“姑娘,進了王妃的家門,奴婢都開始自我懷疑了,這世上是不是隻有奴婢長成這個樣……”
寧兮瑤深有同感,“真是,作爲女性,我也有點自卑。”
紅福看着肌膚豐盈,清豔難言的自家主子,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她所說的那什麼,凡爾賽對吧!
“不過,因爲長相,崔家的人可受了不少委屈。”
寧兮瑤側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長得美,不是種優勢嗎?
紅福湊近了些,說道:“姑娘不知道,崔國公,也就是王妃的父親,因爲長相俊美,尤勝女子,所以被軍中之人嘲諷,說他只是個花架子,後來國公爺憑着真本事坐上了這個位置,再加上打仗時臉上落了道疤,這纔沒人再嘲諷他了。”
“還有王妃的哥哥,如今也因爲長相被人視爲徒有其表的草包,世家公子大多排擠他,還有剛纔那位仙女兒似的少夫人,直到王爺娶了王妃,境況纔有所好轉。”
寧兮瑤聽蒙了,這……這什麼情況?
她聽說過長得醜會被排擠,卻沒聽說過長得美也會受人欺負。
怪不得崔氏如此感激齊錚。
紅福嘆了口氣,“奴婢也說不明白,反正就是如此。”
紅福不明白,她明白。
人天生都會喜愛美麗的東西,除去嫉妒心理,崔家沒理由被如此對待,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授意。
而這個人,只能是坐在王位上的那個。
寧兮瑤開始實心實意地可憐起齊錚來了,攤上這麼個哥哥,可真是命苦。
彼時,她在替澧國的現狀憂心,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一筆一劃地描在了書冊上。
蘇策持着沾滿了黛色的筆,慎之又慎地落在畫紙上,替佳人繪出一對似蹙非蹙的長眉。
“郎君,姑娘已經到了崔府,安置妥當。”
侍從捱過幾回打,已經長了記性,只稱寧兮瑤爲姑娘。
“嗯。”蘇策淡淡道:“瞧着她精神如何?”
回想寧兮瑤今日對着崔氏的嫂子流哈喇子的模樣,侍從一哽,回道:“尚好。”
蘇策頓了頓,繼而換了只筆,說道:“她倒是爭氣。”
能不爭氣麼?
侍從心道這可是被您一路折騰過來的人,幾次都差點病死了,不愧是將門之女,命是真的硬啊!
正畫着,門口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策頭也不擡,說道:“公主又忘了在下說的話了。”
門口處果然是齊玥,她皺眉,十分不耐地放緩了腳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案上的畫,旋即驚訝地道:“先生在畫我?”
“啪—”
蘇策將畫冊闔上,避而不答,“公主怎麼來了?”
齊玥撇嘴,瞪他道:“還不是先生不準本公主去見皇上?這些日子,先生說的我都做了,成日裝出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樣,穿些半新不舊的衣裳,金貴的飾物一律不用,我一個好端端的公主,如今簡直比侍婢還不如,你可知道,近日有多少人笑話……”
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蘇策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這些日子,他的確按照他心中的寧兮瑤的形象對齊玥進行了改造。
他記性好,是以寧兮瑤穿過的衣裳,梳過的髮式,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而她最多的時候都是素着一張臉,頭髮隨隨便便挽成一個髻,卻有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而眼前的齊玥卻像個拙劣的仿製品。
衣裳髮式都是一比一復刻的,可齊玥愛惜容貌,不肯素着臉,叫人撲上了一層薄薄的粉,更是動輒揚着下巴,沒有半點流風迴雪的從容姿態。
看着她,蘇策更加確定了,寧兮瑤就是寧兮瑤,世間獨一無二,無人能夠復刻。
而他卻對眼前這個仿製品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公主年紀輕,情愛一事還不大懂,如今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過些日子,公主一出現,就會抓住皇上的心。”
齊玥聽出來這是齊錚在給她畫大餅,可還是抵不住誘惑,試探着問道:“當真?”
蘇策則極有耐心地點了點頭,“公主放心。”
送走了她,侍從擔憂地看着自家主子,問道:“郎君,她……公主她能成嗎?”
別說是皇帝了,就連他看着都不像。
蘇策幽幽道:“能成,你難道不覺着,她的身形與阿瑤一模一樣?”
身形?
侍從一頭霧水,那怎麼着,身形像就行了?合着大燕皇帝還是個臉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