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紅福恐懼地看着眼前的人,這種恐懼發自內心,還有幾分熟悉。

    “您快下來吧。”紅福都快哭了,“您身子纔好了些,怎麼就開始練功了?”

    “別說話。”

    寧兮瑤維持着原本的姿勢,不動聲色地道:“我覺得,我被孤立了,這些日子你們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都成了2G了,我要清醒清醒纔行。”

    看着她整個人懸掛在半空中,像個巨大的蜘蛛一般倒立,紅福無奈至極,“娘娘,不是奴婢不告訴您,奴婢也不知情,而且是皇上說的,不準拿這些事來煩您……”

    寧兮瑤不爲所動,“我不管,我哥哥嫂子都不見了,沒有結果之前,我不會下來的。”

    紅福看着看着,突然捂住了臉,“娘娘,您說話就說話,您別瞪着眼睛……”

    試想有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在你面前說話,還死命地睜大眼睛,誰能不怕呢?

    偏生她還涼涼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樣有利於血液循環。”

    此刻,門開了,楚雲漾一臉淡定地進了門,掃了她一眼道:“這是做什麼?”

    “皇上您可來了。”紅福鬆了一口氣,“您快勸勸娘娘吧。”

    “下去吧。”

    紅福出了門,寧兮瑤咳嗽一聲,說道:“你別想說動我,總之我今天要沒聽到答案,我是絕對不會下來的……哎!”

    楚雲漾簡單粗暴地把人抱了下來,按住正在亂動的寧兮瑤,“是不是朕把這些事都告訴你,你就能安分了?”

    寧兮瑤從他的衣袍裏鑽出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沒錯沒錯,你快說吧。”

    他有些無奈,伸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你呀,原本朕不想你爲這些事勞心。”

    寧兮瑤伸手揪他的臉,“說重點,二哥哥和二嫂嫂去哪了?”

    楚雲漾躲開她的魔爪,“這個,暫且還不能告訴你。”

    她怒了,“那你在這說什麼呢?故意吊人胃口?”

    “你不必着急。”楚雲漾意味深長地道:“朕跟你保證,他們眼下都安全了。”

    這麼聊是沒有結果的,寧兮瑤憤憤盯了他一眼,掙扎着要起身,卻被他拉住了,“安分點,朕還有件事要你做。”

    “哦?”寧兮瑤老大不願意,“皇上還用得着我?”

    “好了。”楚雲漾寵溺地將她拉到身邊,耳語幾句,寧兮瑤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說真的?這麼刺激?”

    “還是要勞動你。”楚雲漾與她對視,“可情勢所逼,不得不這般。”

    寧兮瑤大氣地一揮手,“這不算事,交給我就是了,什麼時候開始?”

    “左不過這兩日。”楚雲漾沉聲道:“戲臺已經搭好了,他們不會忍耐太久了。”

    此刻,城外。

    陳柯接到了密令,要把寧世鏡押送進宮,一時間頭大如鬥。

    且不說這人多鬧騰,就是避過大燕皇帝的眼也得費些力氣。

    “真他孃的背晦!”

    陳柯罵了一句,可罵歸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於是作爲忠臣的陳柯只能帶着一身的怒火,進了關押寧世鏡的斗室。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精力還真是旺盛,關了一天一夜了,沒時沒刻地折騰,一見他進門,立馬又開始叫嚷,“我夫人呢?你們把她帶到哪去了?”

    “閉嘴!”

    陳柯一身的戾氣,向左右一努嘴,立馬有人上前將他打昏了。

    “把他裝進箱子裏。”陳柯吩咐道:“捆好了,以免他醒了鬧騰。”

    “是。”

    料理好了寧世鏡,陳柯便親自押送這一箱子要送給澧王的“禮物”進了城。

    路上總是憂心忡忡,陳柯一步三回頭,總覺得有些不安,還差點撞上一個人。

    車伕死死拉住繮繩,呵罵道:“瞎了不成?”

    陳柯往外一瞧,面色突然變了,立馬下了馬車,將人扶起來,“衝撞了王爺,請王爺原諒。”

    眼前這個搖搖晃晃還在傻笑的人,除了齊錚還有誰?

    似乎是喝了不少酒,齊錚說話舌頭都大了,“呦!陳大人,許久不見了。”

    “是。”陳柯心裏裝着事,卻不得不跟他寒暄,“小王爺,臣還得押送這些東西入宮,不能陪您說話了。”

    “什麼東西?”

    齊錚喝多了酒,有點難纏,“要送給我王兄?”

    陳柯點頭,“正是。”

    “那本王可得瞧瞧是什麼好東西。”

    正說着,齊錚竟搖搖晃晃往後走,一下子撲在那箱子上,說什麼就要打開瞧瞧。

    這還了得?

    陳柯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一把拉住他,笑容裏帶着幾分驚魂未定,“小王爺,這可使不得!”

    齊錚掙開他的手,似乎有些生氣,一面對那箱子拍拍打打,“多金貴的東西,本王瞧瞧還不行?難不成是從遠處運來的?”

    這,可不真就是遠道來的麼……

    陳柯絞盡腦汁地編着理由,“不過是些皮子,還是新鮮的,沾着血,怕污了王爺的衣裳。”

    一聽是皮貨,齊錚便皺了鼻子,“原來如此,那算了。”

    眼神一轉,又抓住了陳柯,“本王一個人喝酒,無趣的很,可巧碰上了你,來,你陪本王喝酒!”

    他難纏得很,可偏生又是天潢貴胄,尊貴的小王爺,陳柯收着力氣,好言好語地勸着,“小王爺,王上那邊還有要緊事……”

    “幾張皮子,誰送不行?”齊錚霸道地抓着他的手,“叫侍衛送去就是了,難道陳大人瞧不上本王?”

    “自然不是,這……”

    齊錚大手一揮,“你們幾個,把東西送進宮去。”

    一面拉扯陳柯,“走走走,王妃今日不在府裏,本王一個人着實無趣,在雅福樓訂了雅室,咱們一道。”

    澧國人都知道,齊錚就是個酒囊飯袋,是以他會有如此行爲半點也不可疑。

    陳柯猶豫了片刻,見實在不能脫身,只得點頭道:“好,你們幾個把東西送去,別誤了時辰,千萬小心。”

    侍衛們應道:“是。”

    “別婆婆媽媽了。”齊錚不耐煩,“快走吧,待會兒菜都涼了。”

    陳柯被他拖得踉踉蹌蹌,還不住地給侍衛使眼色,是以壓根沒留神那個醉酒的小王爺腳下頗有章法,還意味深長地望了望那個裝着“皮貨”的箱子……

    一路顛簸。

    寧世鏡昏昏沉沉睜開了眼,卻被強光刺得差點失明,“嗚嗚!”

    一隻手將他嘴裏的棉布拿來了,寧世鏡憋着勁,脫口而出道:“龜孫子,我今日饒不了你!”

    而看清眼前之人時,卻徹底驚呆了。

    “你……”

    “起來吧。”

    有人把他扶了起來,一片刺眼的白茫茫中,他喃喃道:“這不會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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