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困龍棺 >第61章:誰都不無辜
    我急忙快步就要上前去探個究竟,白華卻突然開口:“要不,你還是別看了。”

    “爲什麼?”我擡頭不解:“因爲這裏面也有大量的血色水蛭,還是有更恐怖的東西?”

    一如既往白華依舊沒有迴應我,他只是神色深沉的站在原地。

    見此我停住了腳步,面上揚起一抹諷笑:“神君,以爲人人都那麼好騙?我可不是應龍,不是神君一個障眼法就可以騙得了的。”

    “棠棠,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華面帶詫異的看着我。

    我卻是冷冷一笑,隨後將胸前的木雕墜子舉了起來:“這個墜子里根本就沒有神木,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而且我就是秦慕。”我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竟然毫不猶豫的將掩藏這麼久的祕密給說出了口。

    白華更是一愣,他似乎壓根沒想到我會將此事說出來。

    怔了怔才道:“你不是,你是秦棠棠,不是秦慕!”

    不是嗎?

    那我奶奶爲何會騙我,我爲何可以偶爾窺探應龍的心事?

    不過這些話我並未跟白華說,我只是強行越過他,怒道:“懶得理你,我要去看五孃的棺木。”

    說完,我加快腳步朝人羣而去。

    而等我趕來的時候,五娘和那口黑色的棺木均已打開。

    只是,許玄清和張丁香的兩人的臉色卻是出奇的難看,尤其是張丁香她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畫面一般,整張臉都是鐵青色的。

    可……

    我瞥了一眼地上,甚至是四周都沒有血色的水蛭爬出來。

    那他們爲何會如此神色?

    “棠棠,別看。”誰曾想,我剛想要上前,白華又再度走了過來。

    跟之前不同這次他仗着自己高大的身軀,將眼前的兩口棺材徹底擋住了。

    強闖是不可能的,我還沒有盲目自信的認爲,憑藉白華給我的木籤就可以傷到他。

    所以我並沒有來硬的,而是主動湊近了些。

    白華見我如此微微頓了頓,連身軀也僵硬了些。

    他還真是清貴自持,見狀我笑了笑,壓低聲音:“神君,你若是再阻攔我就跟應龍說,我就是秦慕。如今困龍棺沒找到,我們又被困在此處。神君覺得這次你還有幾分把握,阻止應龍殺我?”

    事實上我和白華都知道,應龍不會殺秦慕。

    但他一定會將秦慕帶走,而我賭的就是白華不會讓應龍將我帶走。雖然到底是爲什麼,我也不知道。

    可我相信絕不是所謂的喜歡。

    畢竟白華會喜歡我,聽起來就是件可笑的事。

    白華嘴上雖然沒服軟,可他身子卻側開了讓出一條路來。

    可以啊,我心頭暗想早知道,我之前就用這個法子威脅他了,是不是就可以知道許多真相了?

    我一面朝前走一面想着,可當我的目光觸及到五孃的棺材時,整個人卻怔住了。

    這,這……

    我震驚無比的看着棺材中體無完膚的五娘。

    “老頭,她,這她……”

    她這分明就是被活生生的凌辱而死的啊。

    不是見過栩栩如生的屍體,在尚河村的後院那個陰陽冢裏我已經見的夠多了。

    但尚河那樣做是爲了困龍棺,可現在這個又是爲何?

    然而許玄清並沒有迴應我,只是眸色沉沉的說:“你再看看旁邊那具屍體。”

    順着他的指引,我朝五娘旁也就是那口黑色棺木望去。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我整個人都氣的臉色發白,因爲五孃的屍體還因爲死去太久的緣故,都呈現出了一種乾屍的狀態,甚至許多地方都露出白骨。

    所以看着雖然狼藉但慘烈,和還原程度卻不高。

    可黑色棺木這具屍體分明是剛死沒多久,同樣的她身上的傷害也越發明顯。

    她身上遍體鱗傷就不說了,身下的傷才叫人觸目驚心。也不知是故意讓人看見還是如何,她的下裙幾乎沒有。

    那一道道因凌辱而留下的傷痕,就這樣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現在了我的面前。更爲令人可憎的是那些傷痕,竟然還是新舊交替的,也就是說這些傷竟不是一次造成。

    而是很多次疊加傷害所致,如此暴行是人都無法容忍和直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誰?”我雖氣憤不已,但還是立馬脫下了身上的外衣,將黑色棺材裏女子遮蓋了起來。

    畢竟她身前已經受到如此凌辱,死後只怕也不會這樣被人注視。

    我問的怒氣十足,可張家村的人卻無一人應答。

    彷彿這事跟他們壓根沒關係。

    “好,你們不說是吧,那就永遠別說。反正鎮生符過了時效,那些紅色水蛭會再度捲土重來。”我一臉怨恨的望向張家村人。

    “秦姑娘,你這話可說不對。”終於,張家村的有個男子開口了:“鎮生符是會失效,紅色水蛭也會來,但那水蛭就只會吃了我們嗎?難道你們就不會遭殃?何況你們不也出不去嗎。”

    聽着他這話,我怒極反笑道:“好啊,那不如我們就都等着。看看明天日落前,那些水蛭究竟是先吃了我們,還是先吃了在場的諸位。”

    “反正你們都不認識這姑娘,那想來她的滿腔仇怨也跟你們無關。自然也就不會找你們報仇。”我一字一頓的說着,神色十分犀利。

    而我話意剛落,有人就忍不住了:“白喪女,你說什麼呢。她可是我們村子花真金白銀買來的。什麼怨不怨的我們出錢。她自願被買過來做我們張家村人的媳婦,這分明就是她應該做的事。”

    “沒錯。”有了這個人起頭,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當時我們可是談好價格的,這種買賣本來就是生死不論。何況我們也沒有把她怎麼着,是她自己身子骨太弱了。”

    “沒怎麼着?”我聽到他們如此說,實在忍無可忍:“人都死了,你們這叫犯法了知道嗎?”

    “你們張家村自己窮鄉僻壤沒人願意嫁過來,你們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竟然還做這樣的事情,就算人家真心甘情願把女兒給你們。也是讓你好好珍惜的,可你們呢?”我現在終於明白,白華說的那句他們未必無辜,是什麼意思了。

    一衆張家人聽到我這話,都沉默了。

    倒是一直沒吭聲的張有財,突然開口道:“白喪女,我們張家村是窮。可這大山坳既沒辦法靠山喫山,又無海運長河我們靠什麼發財。真以爲人人都像你們尚河村這樣有錢嗎?但你們的錢是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是啊,所以尚河村出事了,你們張家村也在劫難逃。”我扯了扯脣,笑容涼薄道:“誰都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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